冰冷的剑尖抵在咽喉,一滴血珠滚落,陈文瑞(孤狼)眼中的疯狂怨毒几乎要喷薄而出。然而,就在包拯准备下令彻底锁拿这穷途末路的枭雄之时——
“大人小心!”雨墨尖锐的惊呼撕裂了燃烧的喧嚣!
一直被展昭死死缠住的“磐石”,在目睹陈文瑞受制的瞬间,竟爆发出最后的、野兽般的凶性!他狂吼一声,不顾被展昭铁爪般的手指扣得血肉模糊的脚踝,庞大身躯猛地向后一仰,硬生生将展昭濒死的躯体如同破麻袋般甩飞出去,狠狠砸向包拯!
包拯心神巨震,下意识地侧身格挡,剑锋不可避免地偏离了陈襄的咽喉要害!
千钧一发!
陈文瑞眼中爆发出绝境求生的狠戾光芒!完好的左手在地面猛力一拍,身体如同装了机括般弹起!他并非扑向近在咫尺的雨墨怀中的金属筒,而是借着包拯被展昭飞来的身体所阻的刹那,如同鬼魅般扭身,朝着仓库边缘那被爆炸气浪撕开的一个巨大裂口,一头扎了出去!裂口外,正是浑浊湍急、在黎明微光下泛着幽暗波光的汴河支流!
“追!”包拯目眦欲裂,一把扶住砸入怀中的展昭残躯,入手一片滚烫粘腻的鲜血,心沉到了谷底。他厉声嘶吼,尚方宝剑指向那汹涌的河道!
雨墨反应快如闪电,抱着沉重的金属筒,毫不犹豫地冲向裂口!包拯将气息奄奄、彻底昏迷的展昭交给冲上来的士兵:“速送公孙先生!不惜一切代价!”话音未落,他已紧随雨墨,纵身跃出燃烧的仓库!
仓库外的汴河支流水道,在破晓前最昏暗的天光下,展现着它狰狞的一面。水道狭窄曲折,两岸是杂乱低矮的棚户和石砌驳岸,挤满了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船只——满载货物的平底驳船、破旧的乌篷船、小巧灵活的舢板、甚至还有几艘挂着风灯的花船残骸。船只交错停泊,缆绳如蛛网般纠缠,只留下狭窄逼仄、仅容一船勉强通行的缝隙。浑浊的河水在狭窄的河道中加速奔流,打着旋涡,散发着浓重的水腥气和腐烂物的恶臭。昏暗的光线被两岸棚屋和交错桅杆切割得支离破碎,水面上光影摇曳,如同无数鬼手在搅动。
陈文瑞如同一条受伤的毒蛇,对这片复杂水域熟悉到了骨子里!他落水之处,正是一艘半沉乌篷船的船尾阴影。他显然早有准备,落水瞬间便奋力划水,迅速爬上附近一艘无人的小舢板,抄起船桨,用仅剩的左手和身体力量,疯狂地划动,小舢板如同离弦之箭,在迷宫般的水道和船阵中左冲右突!
“在那里!”雨墨眼尖,指着前方一个在船影中急速穿梭的模糊影子。包拯与她已跳上最近一艘快艇(显然是军器监用于河道巡查的小型快船),一名熟悉水性的士兵奋力摇橹,快艇如梭般破开水浪,紧追不舍!
快艇的船头不断撞开漂浮的烂木和杂物,发出沉闷的声响。陈文瑞的小舢板如同滑溜的泥鳅,利用狭窄水道和密集船只的掩护,一次次险之又险地避开包拯快艇的冲撞。他时而猛冲过两艘大驳船之间仅容一身的缝隙,时而又急转弯钻入岸边棚屋下方幽暗的涵洞阴影。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背影和疯狂划动的动作,以及他始终紧紧绑缚在背上、那沾满泥水的核心部件金属筒!
“拦住他!前面!”包拯怒吼。前方水道稍宽,却横着几艘巨大的运粮船,几乎堵死了去路!陈文瑞的小舢板正试图从粮船船尾和驳岸的缝隙中强行挤过!
机会!
快艇速度略快,距离在急速拉近!三十步!二十步!
包拯目光如炬,死死锁定陈文瑞背上那随着划船动作上下颠簸的金属筒!他深吸一口气,全身力量灌注于右臂,猛地将手中那沉重冰冷的尚方宝剑剑鞘,如同投掷标枪般,狠狠掷了出去!
“呜——!”沉重的剑鞘撕裂空气,带着凄厉的呼啸,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剑鞘末端狠狠砸在陈文瑞背上绑缚金属筒的绳索结扣处!巨大的冲击力让身体猛地向前一扑,小舢板剧烈摇晃!绑缚的绳索应声而断!
“啊!”陈文瑞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嘶吼,眼睁睁看着那沉重的金属筒从背上滑脱,在空中翻滚着,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
“噗通!”
沉闷的水花溅起!金属筒直直坠入浑浊湍急的河水中,瞬间被暗流吞没,只留下几圈迅速扩散的涟漪!
“图——!”陈文瑞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如同被剜去心脏般的绝望哀嚎!他猛地回头,看向那金属筒消失的水面,又看向迅速逼近、快艇船头几乎要撞上他小舢板的包拯和雨墨。那张因剧痛、疯狂和彻底失败而扭曲的脸上,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灰飞烟灭,只剩下一种玉石俱焚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他停止了划船,任由小舢板在湍流中打转。完好的左手缓缓探入湿透的怀中,摸出一个扁平的油纸包。他抬起头,看向包拯,嘴角咧开一个极其诡异、充满嘲弄和恶毒的笑容,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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