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车轮在军事、政治、经济多条战线上高歌猛进,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挡其崛起的脚步。然而,一场无形无相、却比任何刀剑火炮都更恐怖的敌人,已悄然露出了獠牙——瘟疫。
夏末秋初,帝国东南沿海的鱼米之乡湖州府,接连遭遇暴雨和洪水。洪水退去,留下的不仅是泥泞和疮痍,更是一种悄然滋生的恐怖。起初,只是几个村庄零星出现高烧、呕吐、腹泻的病人,当地郎中以寻常暑湿诊治,并未在意。但很快,情况急转直下,患者身上开始出现可怕的黑色瘀斑,死亡率急剧攀升,往往发病后两三日便迅速死亡,且一村接一村地蔓延开来!
消息通过八百里加急送到北京时,疫情已呈燎原之势,不仅湖州,邻近的苏南、浙北数府皆已出现病例,人心惶惶,流言四起,甚至有整个村庄的人为了躲避瘟疫而逃入深山,反而可能将疫病带向更远的地方!
紫宸殿:无形的战争
朝堂之上,气氛比面对百万大军压境时更加压抑和恐慌。文武百官的脸上,不再是面对敌人时的同仇敌忾,而是一种对未知死亡的深切恐惧。瘟疫,这是连皇帝权威和钢铁洪流都无法直接摧毁的敌人。
“陛下!湖州急报!疑似……疑似黑死病(鼠疫)!”户部尚书声音颤抖地念出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朝堂瞬间一片死寂,许多老臣脸色煞白,仿佛看到了地狱之门洞开。黑死病,在前朝中期曾大规模爆发,死者以百万计,“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的惨状,史书上的记载字字泣血!
“即刻起,湖州及周边疫区各府县,实行最高级别封锁!许进不许出!违令者,格杀勿论!”江辰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没有丝毫犹豫。他深知,对付这种烈性传染病,隔离是第一步,也是最残酷却必要的一步。
“陛下!封锁恐引民变啊!”有大臣担忧。
“不变,则死更多!”江辰厉声打断,“调拨国库银两,购买粮食药材,由军队护送,送入疫区,定点发放,确保封锁区内百姓基本生存!告诉百姓,朝廷没有放弃他们!”
“太医院!”他目光转向那群瑟瑟发抖的御医,“立刻选派精干人手,组成医疗队,前往疫区!所需药物,优先供应!”
太医院院正扑通跪下,老泪纵横:“陛下!非是老臣畏死,实乃此瘟凶猛异常,古籍所载方剂收效甚微,太医此去,恐……恐亦是白白送死啊!”这是实情,基于传统医学的认知,面对这种烈性瘟疫,手段极其有限。
江辰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真正考验他的时候到了。他超越时代的医学知识,必须在此时,此地,转化为救命的力量。
“朕,自有对策。”他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骆养性!”
“臣在!”
“你亲自带‘夜不收’精锐,持朕手令,即刻前往帝国科学院格物院和医学院(新建),将朕存放在那里的几个密封琉璃瓶和所有库存的‘酒精’、‘大蒜素’(粗提物)、‘石灰’全部取出,火速运往疫区!沿途若有敢阻拦或窥伺者,杀无赦!”
“再令:征集全国所有巧匠,日夜赶制一种名为‘口罩’的物事,结构图朕稍后画给你们!以最快速度发往疫区!”
群臣愕然。琉璃瓶?酒精?大蒜素?口罩?这些都是闻所未闻的东西!皇帝难道还懂医术?
疫区前线:绝望地狱与希望之光
湖州府已如鬼域。街道冷清,户户闭门,唯闻哀哭。尸体来不及掩埋,只能堆叠起来焚烧,黑烟日夜不息,空气中弥漫着死亡和焦臭的气息。地方官员或死或逃,秩序近乎崩溃。
太医院首席太医林元敬,带着一支由年轻太医和学徒组成的医疗队,驻扎在疫情最重的长水县。他们穿着用醋熏过的布袍,戴着面纱,尽力救治,但看着病人一个个在痛苦中死去,自己带来的药材迅速耗尽,而新的病人却不断涌来,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笼罩了所有人。
“老师……又死了三个……王师弟他也……也开始发热了……”一个年轻太医带着哭腔汇报,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林元敬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被隔离起来,心如刀绞。他试遍了古籍中的所有方子,却毫无作用。难道真的要全军覆没在这里吗?
就在此时,城外传来一阵骚动。一队风尘仆仆、杀气腾腾的黑衣骑士(“夜不收”)护送着几辆覆盖得严严实实的大车,冲破封锁线,直抵医疗队驻地。
带队的是骆养性本人,他跳下马,将一个密封的铁盒和皇帝的亲笔手谕交给林元敬。
“林太医,此乃陛下亲授抗疫之法与特效药物!陛下严令,不惜一切代价,按此法执行!”
林元敬颤抖着打开铁盒,里面是几个精致的琉璃瓶,装着透明的液体(高度酒精、粗提大蒜素),还有一叠绘制精细的图纸,上面标注着:
1. 消毒隔离:所有医护及处理尸体者,必须佩戴“口罩”(图纸附样),频繁用“酒精”洗手,接触病人或尸体后必须全身喷洒酒精。尸体必须深埋或火化,病人排泄物用石灰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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