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挣扎吗?
开什么玩笑。
四个小时过去了,足够他受的。
沃尔夫那只持续紧绷的右手,艰难地抬了起来,挪到了左手手腕处,那里,空空如也。
有血痕。
布莱克曼的表情微微一变。
那里原本应该有一个金属腕带,是之后才加上去的,材质特殊,需要特定钥匙才能打开,理论上绝非人力能破坏。
可现在,那里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沃尔夫把它拽下来了吗?
不可能的。
那材料的强度难以想象。普通蛮力是无法轻易将它掰掉的。
但沃尔夫用的,不是普通蛮力。
原本应该戴在左手腕的腕带,现在,出现在他的右手指上。他是真的凭借手指的力量,硬生生地将那特殊合金制成的腕带给掰开。
完成了这不可思议的动作。
他是什么时候将它掰掉的?
从他布满血痕的手就可以看出,要想掰掉这个腕带,需要付出很大代价。
他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将一个无关紧要的腕带掰掉?他明明可以不用多受那么多的痛,可他偏偏就这样做了。
太让人捉摸不透。
这四个小时,他过得无比漫长。原本时间对于他来说是过得很快的,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感叹时间过得如此漫长。
那种钻心的疼,直达骨髓深处,充斥着他每一寸肌肤、每一颗细胞。每呼吸一次都像是在肺叶上刺入一根银针。
但他坐起来了。
然后,他缓缓抬起头。
那双眼睛,依旧充血。可那里面,人们看不到任何一丝因极度痛苦而恐惧的表情。
精准地、穿透了冰冷的监控镜头,死死地“锁定”了观察窗后的几人。
里面的情况像是在告诉他们,他痛不欲生。可当事人却在告诉他们,他没有崩溃。
没有哀求。
雾霭沉沉的瞳仁,没有高光。一片虚无,一片虚渺。
宝蓝天石的瞳仁,里面藏着的,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愤怒。不是随地发疯,也不是当场发飙。
平静地疯,平静地怒。
却让人,越发觉得寒冷。
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
和…挑衅。
【不过如此。】
再次让屏幕前的几人,感到不愉快。
这家伙在笑。
一个嘴角染血,却无比清晰的笑容。
无声的口型,克劳斯眯起眼睛,似乎读懂了他的口型。
“Darauf kannst du lange warten.”
(你可以等到死。)
下一秒,屏幕变成了一大片雪花,耳畔传来了尖锐的刺耳声。
沃尔夫用原本绑着自己左手腕的腕带,将两个对着他的监控摄像头,给砸了个稀巴烂。
你看你妈呢。
像个牲畜一样被人那样子看,周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扔过去,他就将注意转移到了自己左手腕上的金属腕带上。也就只有这玩意儿可以扔了,他从不能把自己胳膊卸下来
痛感被无限放大,疼得他牙床都在打颤。
不在意。
不在乎。
“…….”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问题。”
“那么会发生什么差错吗?”
“目前来看,并不会。”
布莱克曼翻看着检测单,“只是应激反应而已,过不了多久,他自己会消停的。这是必然的趋势,没有人可以扛过这48小时。”
没有任何人。
“我们不用担心那么多的。现在,还是先把消息放出去才好。免得有些人,会来捣乱,不是吗?”
乔斯特刚才就看到了屏幕里的沃尔夫。那家伙的眼神、表情,深入骨髓。可他却也不在乎,因为谁会在意一个快要死了的人?
他被叫去传播消息,当然,消息的真假,可想而知。只不过,他们作为高层,就算消息是假的,又有谁会不相信?
* * * * * *
与此同时,伊戈尔正在寻找沃尔夫。
电话不接,家里也没人。他会跑去哪里?
从刚开始就已经查到了关于总部的一些事情,只是消息不多,他不能全部知道。以他的智商和能力,也能知道个大概了。
看着再次无人接听的电话,伊戈尔知道,这不是他故意不接的。在他身上的......追踪器也没有显示位置。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天内都没有消息,他去哪了。
慕尼黑的夜色并不能让伊戈尔的心情平静分毫。
他刚结束一个毫无收获的搜查点,指尖夹着的雪茄在风中明灭。电话不通,追踪器信号全无,对他来说,这不正常。那家伙就算要躲他。也不会用这种彻底消失的方式吧?
而且沃尔夫好像不屑于这样做。
不过就没见他一天还是两天而已,怎么就音信全无了?
难不成,是沃尔夫所在的这个总部出了什么问题。
他碾灭烟头,口袋里的加密手机却在这时候震动起来,不是他常用的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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