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心脏 第72章 答案 12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了。

他可以肯定一点。

一定不好过。

喉咙处传来的恶心感让他下意识想要干呕，都被他给憋了回去。

杀人的**顺着充满尖刺的荆棘向上爬起，那不是AER-47c的副作用，是他身体上的异常。他的体内，总共有三种物质停留。

AER-47c、SCD-9T、其他未知物质，再通过蓝色晶体进行催化，走到最后一步了。

难怪会一直看不到克劳斯，难怪他特意一定要让沃尔夫去寻找SCD-9T，原来从刚开始就是被骗了。这一切，全部都是假的。

这让他一时之间怎么接受这样的现实？

第16个实验体，也是W-016。他也终于想起，圣安里娜收容所的布局，和医院下面的这个实验室，是一样的。

他们很早就有了这个计划。圣安里娜是一个悲剧，可他何尝也不是呢。

“是我眼瞎。”

又有什么用。

自己后面的习惯，却变成了别人用来对付自己的手段。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想过。

他的双腿没有被绑住，又好像是在告诉其他人，他根本无处可逃。

也根本逃不掉。

那股**又升了上来，是前所未有的强烈。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又咳出了血。铁锈味弥漫整个口腔，他却丝毫不在意。可他的牙床都在打颤，似乎忍耐到了极限。

“既然你想让别人全都成为为你服务的傀儡的话，那就对不起了。”

他抬头看向克劳斯。

两边不同颜色的眼睛，一边，是空洞。

另外一边，是不加掩饰的愤怒与浓烈的杀意。

厌倦了。

“你现在还有心思在这开玩笑吗？”

奥利弗略显惊讶。

看吧，当你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就连挣扎都变成了被屠宰前的玩笑。

沃尔夫会让他们所愿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的。

“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奥利弗挑了挑眉，嘴上却忍不住讥讽，“阶下囚的狠话，听起来总是格外好笑。”

“我会让你笑不出来的，放心。”

“你们需要的是一具在极致痛苦中死亡、所有生理指标都停留在崩溃巅峰的完美样本。当然就需要明白一点。”沃尔夫继续说道，“不能有任何差错，否则.....数据就不完美了，是吧？”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默认了。

承认了。

可那又怎样呢。

“所以，”沃尔夫用那平静中又带着几分无所谓的语调说道，“摆在我面前的，其实就只有两条路。”

既然他们需要的是自己的尸体，而且这其中不能出现差错。

“第一条，如愿以偿。”

微微动了动被束缚的手腕，传来钻心般的刺痛，很有可能已经伤到了经脉。

“第二条，我现在就死。总有一种办法，能在我彻底失控前，让我自己彻底安静下来。”

看着克劳斯微微变化的脸色，笑容甚至带着几分，阴冷。

“你觉得我会选择哪一条？”

“一个快要死的人，是没有这么多的选择的。”

也是。他现在就死的话，岂不是太亏了？凭什么他死，变成这帮人需要的材料。

凭什么他们就能继续活着，如果自己现在就死，不也等同于是为了他们的实验而消亡的物品吗？

踩着无数人的尸骨去实现那些恶心的新纪元，而他们却相安无事？

还换来一句：科学发展，总有人需要牺牲。

这个观点没错，但也是双面性。

没有绝对的可能。

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让他浑身猛地一颤，亚冠思思咬住，冷汗混合着血水滑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可能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始数过。

自己不管这些东西，不代表自己就会同意别人随意践踏他的选择。控制，还是计划？全他妈放的狗屁话。

太亏了。

“当然，我刚才是按照你们的想法来举的例子。”

看似两个选择，他一个都不要。

“所以，放心吧。”

“我不会死。”

“至少，我不会按照你们写好的剧本去死。”

“我会活着，亲眼看着你们所有的计划，指望的一切，是怎么一点一点烂掉的。”

想要完美？他偏要让它充满瑕疵。

知道一切真相后，他也不想继续忍耐下去了。

让他成为克劳斯的试验品，啊？

想他妈的美梦。

他不会让任何人如偿所愿，那么他就不是沃尔夫了。

带着极致毁灭欲的对抗，在这帮科学家的眼里，无异于在做最后无意义的挣扎。

“我承认你的胆识和别人不同。可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体，究竟是谁说了算。”

克劳斯微微眯起眼睛，他给了布莱克曼一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

没有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呃！”

沃尔夫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像一只被扔进油锅的虾。所有肌肉瞬间痉挛锁死，手腕的监测器深深勒紧他的皮肉，甚至能听到骨骼被自身力量挤压的不堪重负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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