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并非来自演武台,而是源自那刚刚还在肆虐咆哮的源兽腹中!整个竞技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地面剧烈震颤,碎石簌簌落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牢牢钉在那头庞大如小山般的源兽身上。它那覆盖着粘稠污秽、流淌着腐蚀性涎液的腹部,此刻正发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畸变。
原本鼓胀、充满生命(哪怕是扭曲生命)能量的兽躯,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又像是烈日下暴晒的鱼干。坚韧的表皮迅速失去光泽,变得灰败、枯槁,如同千年古树的树皮,层层龟裂。
“呜…吼…嗬嗬……”
源兽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在瞬间被掐断了喉咙,转变成一种极其怪异的、仿佛从破旧风箱里挤出来的漏气声。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极致的虚弱,更像是某种东西在飞速消逝的悲鸣。
枯萎!
这个词,如同闪电般劈入每一个观战者的脑海。
仅仅一个呼吸间,那庞大的源兽躯体,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了从凶暴生灵到死寂枯木的恐怖转变!它庞大的身躯彻底僵硬,所有的肌肉、组织、乃至流淌的污秽粘液,都被抽干了最后一丝水分和能量,凝固成一尊狰狞而巨大的枯木雕像!
它的姿态还保持着扑咬的瞬间,獠牙外露,利爪前伸,但所有的凶悍都凝固在死亡与枯朽之中。开裂的枯木缝隙中,透出内部同样化木的骨骼轮廓,空洞的眼眶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那无法理解的、瞬间剥夺一切的恐怖力量。
整个竞技场,陷入一片死寂。
针落可闻!
连风似乎都停滞了,只剩下那尊庞大枯木雕像无声矗立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林风脸上的狂喜和残忍彻底冻结了。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到极致,脸上血色尽褪,握着金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源兽的异变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那瞬间抽干生命力的手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他金芒流转的脊背,瞬间爬满全身。
苏清漪更是如遭雷击,美眸圆睁,小嘴微张,精致脸庞上的所有血色瞬间退得干干净净。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纤细的鞋跟踩在了刚才因为震惊而掉落的、记录着荆青冥“罪状”的玉简上,发出轻微的碎裂声也浑然不觉。她的眼中只剩下那尊枯木源兽,以及无边的恐惧和荒谬感。
“枯…枯了?”
“那源兽…被抽干了?”
“荆青冥…他…他在里面做了什么?”
“花仙…花仙怎么可能有这种力量?这…这是妖术!是邪法!”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加疯狂的喧哗和议论。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所有看向那枯木源兽的目光,都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入骨髓的寒意。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污染”和“战斗”的认知。
“嗡——!”
就在这极致的混乱和惊骇中,那尊枯木源兽雕像的胸口位置,猛地爆开一个巨大的窟窿!
没有血肉横飞,没有污秽四溅,只有无数的枯木碎片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碾碎,簌簌落下。
一道人影,如同破开地狱归来的魔神,从那窟窿中一步踏出!
正是荆青冥!
他身上那件象征最低阶外门弟子的灰布衣袍,此刻沾满了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污秽黏液,有些地方甚至被腐蚀出破洞,露出下面同样沾染污渍的肌肤。但他的身体,却挺拔如松,没有丝毫被污染侵蚀的迹象,反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从深渊中淬炼出的精悍。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脸上那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表情,以及那双眼睛。
左眼,漆黑如墨的瞳孔深处,一朵妖异绝伦的黑色莲花缓缓旋转,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倒映着世间最深的污秽与绝望。右眼,则恢复了正常的墨色,但那目光扫过之处,却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深入骨髓的冰冷。
他周身没有耀眼的灵光,没有逼人的气势,只有一种沉凝到极点的死寂和…绝对的掌控感。仿佛他刚刚不是被巨兽吞噬,而是完成了一次微不足道的闲庭信步。
“荆…荆青冥!”
“他没死?!”
“他…他出来了!”
惊呼声此起彼伏。
荆青冥无视了所有的目光和喧嚣。他站在枯木源兽巨大的头颅之上,脚下是那狰狞凝固的獠牙,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腕。那动作随意得仿佛只是掸去了一点灰尘。
然后,他抬起了手。
没有复杂的法诀,没有磅礴的灵力波动。他只是对着林风所在的那片金光璀璨、象征着核心弟子荣耀与地位的看台,随意地、轻轻地,凌空一按。
“轰隆隆隆——!!!”
那尊高达数十丈、重逾万钧的枯木源兽雕像,动了!
庞大的、完全由枯朽死寂物质构成的兽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操控的提线木偶,违背了所有的物理规则,猛地扬起了它一只同样化为了枯木巨爪的前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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