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
公羊婉慌忙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就在刚才对视的刹那,她便从那双金色竖瞳中感受到了。
并非寻常的敌意或轻蔑,而是一种更为本质、更为冰冷的俯视。
如同九天之上的神只,漠然扫过脚边微不足道的尘埃。
那一瞬间的灵觉疯狂预警,让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只要自己流露出任何一丝不妥。
下一秒就会被无情地碾碎,如同捏死一只虫子。
“嗯。”
李毅飞只是极轻地应了一声,似乎连多给她一个字都是浪费。
他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径直朝着那座灯火通明的酒楼方向迈步而去,乌洛琉斯等三位从神无声地跟随其后,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直到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随着脚步声远去,公羊婉才猛地松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涌了上来。
活下来了……
她不敢耽搁,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只想立刻远离这是非之地。
她刚迈开脚步,却感觉右手袖口内传来一阵轻微的瘙痒,像是有什么小虫爬过。
她下意识地用左手挠了挠,并未多想,此刻逃命要紧,哪里顾得上这点不适。
她加快脚步,身影迅速没入城外的黑暗中。
在她未曾察觉的袖内,一丝极其微弱淡的墨绿色流光在她右手腕的皮肤上一闪而逝。
旋即隐没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
酒楼之上,霍去病正准备起身处理女囚,目光却骤然一凝。
只见一个身着白袍、金发金眸的男子,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上。
来人动作看似随意,手指轻轻在桌沿一敲。
隔壁桌上的一只空茶杯便凭空消失。
下一刻已然稳稳出现在他手中。
更令人惊异的是,桌上茶壶无人执起,壶嘴却自行微倾。
一道冒着氤氲热气的清亮茶汤如丝如缕,精准地注入他手中的茶杯,滴水未溅。
超凡力量……
而且并非寻常路数。
霍去病眼中掠过一丝诧异。
他自身便是此道巅峰,自然能感知到对方绝非等闲。
然而,更让他在意的是,面对自己这位被誉为“人族脊梁”的冠军侯,对方身上非但没有丝毫敬畏或忌惮。
反而……
自己那久经沙场、磨砺至坚的心神,竟首次从对方那双深不见底的金色眼瞳中,感受到了一丝压迫感。
这股威压甚至隐隐引动了体内力量本能的戒备。
李毅飞并未在意霍去病审视的目光,他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叶,浅啜一口,随即放下。
动作行云流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他抬起金眸,直视霍去病,开门见山,声音平静。
“侯爷,我的时间很紧。”
“所以,有些话,我就长话短说了。”
……
另一边,杀完邪祟的副将与颜仲两人快步朝着酒楼走去。身上的煞气还未完全消散。
“奇了怪了……”
颜仲一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儒袍袖口,一边皱着眉头,满脸不解,
“方才分明感知到有三十多只邪祟的气息,怎么才清理了这么一会儿,就感觉不到剩下的了?”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副将,“喂,你斩了几只?”
“十三只。”副将言简意赅,擦拭着弯刀上沾染的污秽。
“我也除了十三只……那剩下的几只跑哪儿去了?”
颜仲心中的疑虑更重。
两人带着疑惑快步走入酒楼,正要上楼禀报,却突然发现霍去病所在雅间外的廊道,被一层肉眼难以察觉、却真实存在的无形屏障隔绝了。
任凭他们如何尝试,都无法踏入半步。
“两位,请在此稍候片刻。”一个带着几分慵懒与魅惑的女声传来。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银发披散、身姿曼妙绝伦的女子,正倚靠在廊柱旁,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正是蛇后。
“什么?”
副将脸色骤变,担心霍去病安危,也顾不得对方是何种存在。
手中弯刀瞬间被漆黑毁灭气息缠绕,作势就要强行冲破屏障。
“小哥还真是心急呢~”
蛇后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红唇,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
“心急……可是会死的哦。”
话音未落,她光洁的额头上,一道竖纹骤然裂开,第三只冰冷的竖瞳猛然睁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仅仅是被那竖瞳的目光扫过。
副将前冲的身形瞬间僵直,体表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变得灰白、坚硬。
不过眨眼之间,他整个人已然化作一尊保持着前冲姿态的石像,连脸上那抹惊怒都凝固了。
“什么?”
一旁的颜仲看得亡魂皆冒,整个人僵在原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副将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乃是实打实的克莱因境,就算侯爷亲自出手,要将其彻底制服也需费些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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