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整座城池浸染得一片沉寂。
一阵阵压抑的嘶吼自城墙根下传来,那声音似狼非狼,带着一丝毛骨悚然的诡异,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简陋的医馆前厅内,林七夜盘膝坐在冰冷的木桌上,缓缓睁开了双眼。
点点微红的星光,从紧闭的门窗缝隙间挤入,斑驳地洒落在地。
他听从了老者的建议,并未点燃烛火。
初来乍到,身处这完全陌生的时代,谨慎是他唯一的选择。
他身形如猫般轻盈地翻下桌面,悄无声息地贴近门板,透过狭窄的缝隙向外窥探。
朦胧的星光下。
只见一道道模糊的残影,如同鬼魅般掠过对面屋舍的屋檐,速度极快地朝着城中那片唯一亮着灯火、隐约传来喧嚣的酒楼方向汇聚。
几片碎瓦被它们蹭落,砸在下方街道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紧接着,附近屋内便传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又仿佛被人死死捂住嘴,戛然而止。
“果然是神秘……”
林七夜心中微沉。
他早知道古代大夏并不太平,却没想到这些“神秘”竟如此猖獗,光天化……
不,是深更半夜之下,就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在民居屋顶飞窜。
仅是他目光所及的这条街道,就有不下四五只!
粗略估算,此刻这座城池内游荡的“神秘”,恐怕至少有三十之数。
城内已是如此,那城外……
又该是怎样一番景象?
……
与此同时,城墙之外。
“一,二,三……”
“三十八,三十九,四十。”
一名身着轻甲的副将屹立在角楼顶端,冰冷的目光逐一扫过黑暗中那些不断逼近的扭曲身影,
“正好,四十只。”
“你我一人一半。”
“谁与你一人一半?”
一个穿着儒袍的书生,不紧不慢地也登上了楼顶,宽大的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语气悠然,
“今夜,谁杀得快,谁斩得多,便算谁的。”
副将闻言,诧异地瞥了他一眼,
“颜仲,平日里这等清剿之事,你可是能躲则躲,今日怎地如此积极?”
被称作颜仲的书生神秘地笑了笑,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带。
“方才侯爷不是说了?”
“此次回京,便要向陛下请奏,设立一个招纳天下异士的司衙……”
“这主司之位,自然是侯爷的。”
“那你觉得,那副司的位置,该由谁来坐更合适呢?”
副将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
“好你个颜仲!”
“原来是想跟老子抢这副司之位?!”
“何来抢夺之说?”
颜仲将双手背在身后,束发的白缎随风飘舞,竟有几分文圣临风的气度。
“副司之职,关乎重大,自然是有能者居之。”
“颜某不过是想把握机会,略尽绵力罢了。”
“我呸!”
副将啐了一口,脸上满是不屑,但眼神却瞬间变得无比认真。
他手中那柄造型奇特的弯刀微微一震,一抹深邃的漆黑之色迅速爬满刀身。
恐怖的毁灭气息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连周围的星光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想抢?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
另一边,随着颜仲两人不断在外斩杀邪祟。
刀剑碰撞与呼喝声不绝于耳。
楼内,
霍去病却只是平静地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重新在案几前坐下。
他执起竹筷,在桌沿轻轻一磕,便旁若无人地享用起盘中剩余的菜肴,仿佛周遭的生死搏杀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杂戏。
“你的部属正在外面拼命,你倒是吃得安稳?”
一旁的女囚抬起眼,语带讥讽。
“他们尚需磨砺。”
霍去病夹起一箸菜,语气平淡。
“莫非你已经不需要了?”
“需要。”
“只是这等层次的对手,于我已是无用。”
“好狂的口气,”
女囚忍不住嗤笑,
“那你倒是说说,如今你究竟到了何种境界?”
“莫非已然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尚且谈不上。”
霍去病不紧不慢地应道,年轻而锐利的面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映照着窗外的苍茫大地与浩瀚星河,
“但在此世。”
“我霍去病,便是撑起人族苍穹的那根脊梁。”
“撑起苍穹的脊梁?”
女囚先是一怔,随即冷笑,
“原以为名震塞外的冠军侯是何等英雄人物,今日一见,不过是个目中无人的狂徒罢了。”
霍去病并未理会她的讥讽,只是低头细细剔除一块鱼肉中的细刺,从容送入口中。
见他不为所动,女囚眼中掠过一丝精芒,话锋一转:
“既然你自诩为人族脊梁,为何还要用这特制的枷锁困住我?”
“莫非你堂堂冠军侯,还怕我区区一个女流从你手中逃脱?”
“这般畏首畏尾,也配称当世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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