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城的夜,本该是万籁俱寂、星河璀璨的时刻,却被一声来自数千万公里之外的惊天巨响彻底撕碎。
景云书院最深处的密室之中,景云猛地睁开双眼,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精芒,周身正在运转的灵力骤然停滞——那股剧烈的震颤并非来自脚下的地面,而是源自天地间灵力的狂暴波动,仿佛有两座巍峨的神山在遥远的天际轰然相撞,连空间都在微微扭曲。
他迅速推开密室沉重的石门,快步走到院中的空地上,抬头望向东南方的天空。只见数千万公里之外的天际,正泛着一种诡异而不祥的暗红色光芒。
那绝不是晚霞的余晖,而是血气与妖气交织燃烧所形成的恐怖色彩,如同一块巨大的血色幕布,笼罩了半边天空。“怎么回事?”景云眉头紧紧皱起,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掌心因常年练拳而形成的老茧,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那片天……红得太不正常了。”
以他如今炼虚后期的修为,虽然无法清晰感知到具体的战况,却也能隐约猜到那红光背后隐藏的恐怖力量——唯有二十五阶的妖兽皇者全力出手,才可能引发如此规模的灵力暴动,造成这般天地变色的景象。
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心中泛起一丝无力感:若是此刻身处沧溟城的战场之上,以他这点微末修为,恐怕连一秒钟都撑不住,瞬间就会被那余波碾成齑粉。
这几个月来,他一直潜心修炼拳霸前辈所赠的千刃斩,此刻正好借着这心绪的剧烈波动,试炼一下自己的修炼成果。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并拢,灵力顺着手臂的经脉急速涌动,最终凝聚于掌缘,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锋锐气劲。他看似随意地朝着旁边一块坚硬的青石墙划去。
“嗤啦——”
没有想象中惊天动地的巨响,手刀划过之处,那块足有丈厚的坚硬青石竟如豆腐般被轻易剖开,一道深达丈许的笔直裂痕从墙根延伸至墙头,裂痕的边缘光滑如镜,没有一丝粗糙的痕迹。景云看着掌缘残留的那一丝锋锐气劲,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总算入门了,这个进度,还算不错。”
“师尊!”一道急促的呼唤声从院门外传来,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流萤一袭紧身黑衣,衣摆上还沾着晶莹的夜露,显然是被那声巨响和天地灵力的波动所惊动,一路快步赶来。她走进院中,看到景云正在试炼功法,连忙躬身行礼:“刚才那震动……是沧溟城那边传来的吧?”
景云缓缓转过身,看着这个几个月来进步神速、已达化神中期的弟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嗯,估计是海兽之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连二十五阶的妖兽都出手了。”
流萤闻言,俏脸瞬间变得苍白,她紧紧握住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沧溟城……他们能守住吗?”
“不好说。”景云再次望向窗外那片诡异的红光,语气沉重,“但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战况必然惨烈无比,伤亡肯定小不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流萤身上,语气沉了下来,“流萤,你得更加刻苦地修炼。你的苍龙诀已经修炼至小成境界,灭龙腿也该尽快突破瓶颈了。将来若有机会上战场,要能亲手打爆那些凶残的妖兽,守护我们的家园。”
流萤用力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弟子明白!弟子定不辜负师尊的期望!”
“现在的人族,太脆弱了。”景云走到演武场的边缘,看着那些被刚才的震动震得簌簌发抖的巨大石锁,心中感慨万千,“防御大阵要靠海量的灵石来维持,前线的防线要靠无数修士的血肉之躯去填补。若是哪天灵石耗尽,灵力难以为继……”他没有说下去,但师徒俩都明白那未尽之语中蕴含的绝望。
城破之后,纵有山河依旧,又能剩下多少鲜活的生命?
夜风吹过宁静的书院,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远方战场的硝烟气息。景云再次抬起手,千刃斩的气劲在掌缘重新凝聚,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旁边一块重达万斤的玄黄石。随着裂痕蔓延的细微声响,他轻声说道:“所以,我们没有时间懈怠,必须尽快变得更强。”
流萤默默地望着师尊挺拔的背影,突然觉得那道黑袍之下的肩膀,似乎比往日更加沉重了些。远处天际的红光依旧未曾散去,像一记沉重的警钟,时时刻刻敲在每一个心怀家国的修士心头。
与此同时,乾元城执行处的大殿内,浓郁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混合着淡淡的灵力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十五道白色的身影整齐地肃立在大殿两侧,他们身上的白袍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早已凝固干涸,腰间悬挂的“执”字令牌在昏暗的灯火下泛着冰冷的光泽。风浩站在殿阶之前,手中的疾风刀斜指地面,锋利的刀锋上还在缓缓滴落着墨绿色的粘稠液体——那是妖修的血液。
“禀报总队长,城中潜伏的妖修已经尽数伏诛,无一漏网。”天穹上前一步,躬身禀报,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却又透着一股斩草除根的决绝,“那三名人族叛徒,也已被‘灭’字诀彻底撕碎灵魂,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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