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营地中央,温润的光膜如同呼吸般流转,无声地对抗着时间的流逝与伤势的侵蚀。村民们忙碌而有序:轻伤者清理着废墟,寻找着可用的物资和食物;重伤者被集中安置在相对避风的地方,由几位略懂草药的妇人照料;张伯则带着几个还有力气的汉子,加固着营地外围简陋的防御——用倒塌的土墙和焦黑的树干勉强堆砌起一道矮矮的屏障。
墨仲盘坐在光膜旁,膝上的封灵汲元匣光膜星图稳定,但他紧锁的眉头并未完全舒展。他刚刚完成了一次对光膜能量吸收效率的细微调整,几块刻满符文的灵玉阵基被重新布置在特定方位,试图将游离生机的汇聚范围扩大一丝。效果……聊胜于无。这片被混沌火种爆炸和魔气肆虐过的土地,生机实在太稀薄了。
“墨先生,”张伯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过来,压低声音,“派出去探路的两个小子回来了。东边和北边的林子都毁了,魔气残留重,鸟兽绝迹。只有往西边更深处,翻过前面那座焦石山,据说还有没被波及的林子,但路太难走,他们没敢深入。”
墨仲点点头,目光凝重:“蕴含生机的宝地难寻,只能寄希望于未受波及的深山了。让大家先恢复体力,稍后组织一队精干人手,带上武器,我随你们一起去西边探探。”他必须亲自去,普通村民难以分辨灵机汇聚之地。
张伯应下,正要转身安排,眼角余光却瞥见柱子正站在不远处,眉头紧锁,右手无意识地按着眉心那道淡金色的印记,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营地外围那片焦黑的灌木丛方向。
“柱子?怎么了?”张伯问道。
柱子晃了晃脑袋,有些不确定:“张伯,墨先生,我……感觉有点不舒服。不是身体疼,就是……就是心里发毛,好像被什么又冷又脏的东西盯上了,就在那边……”他指向的,正是枯叶藏身的方向!
墨仲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同时,他膝上的封灵汲元匣,那层稳定显示的光膜星图上,代表营地整体环境的淡绿色背景光晕边缘,靠近柱子所指的方向,极其突兀地浮现出几个极其细微的、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的污秽黑点!
这黑点并非能量实体,更像是一种……**恶意窥视与污秽意念的微弱映射**!若非封灵匣对能量波动极度敏感,加之柱子那源自金凰净化的特殊感应,根本无从察觉!
“有东西在外面!带着恶意!”墨仲的声音瞬间冷冽如冰,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电般射向那片焦黑的灌木丛!“柱子感觉到的没错!小心戒备!”
张伯脸色骤变,没有任何犹豫,嘶声吼道:“抄家伙!有人摸过来了!护住帝君!”
刚刚还在忙碌的村民们瞬间被点燃!没有慌乱,只有一种经历过生死磨砺后的本能反应和沉凝的愤怒!他们迅速抓起手边的木棍、铁锹、甚至是烧焦的粗树枝,呼啦一声聚拢过来,在光膜外围成了一道虽然简陋却充满决绝意志的人墙!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片可疑的灌木丛,那份沉淀的守护信念,在这一刻化作了实质的警惕与杀意。
柱子更是直接拔出了别在腰间的柴刀,站在了人墙最前方,眉心金印隐隐发烫,似乎对那污秽的窥视感产生了本能的排斥与敌意。
灌木丛深处,枯叶斗篷下的浑浊瞳孔骤然收缩!
“被发现了?怎么可能?!”它心中惊疑不定。它对自己的隐匿能力极有信心,尤其是在这种气息混乱的劫后之地。那个叫柱子的小子……还有那个一直围着光罩转悠的修士!他们身上有古怪!
计划被打乱了。它本想等夜深人静,或者等这些蝼蚁彻底放松警惕再动手。但现在……
“哼!一群蝼蚁!既然发现了……那就试试这乌龟壳的成色!”枯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贪婪。它等不及了!那光膜散发出的纯净生机和神圣气息,对它这具腐朽污秽的身躯而言,是难以抗拒的诱惑!它枯瘦的手掌从破旧的斗篷下探出,掌心赫然握着两个用某种污秽兽皮缝制的、散发着刺鼻腥臭味的水囊!
“去!”枯叶手腕一抖,两个腥臭水囊如同两道黑色的流星,带着破空之声,精准无比地越过村民简陋的人墙,狠狠砸向守护着云逸的温润光膜!
“拦住它们!”墨仲厉喝,指尖瞬间弹出两道凝练的灵力指风!
柱子也怒吼着挥刀劈向其中一个!
噗!噗!
墨仲的指风击中了其中一个水囊,将其凌空打爆!
柱子的柴刀也险之又险地劈中了另一个水囊的边缘!
然而——
哗啦!嗤——!
大量粘稠、漆黑、散发着浓烈恶臭和强烈污秽气息的液体,如同**的脓血,当空泼洒而下!虽然被拦截打散了大半,但仍有相当一部分,如同黑色的雨点,不可避免地淋在了那层温润流转的光膜之上!
“滋滋滋——!”
如同滚烫的烙铁放进了冰水!那层温润、坚韧的光膜,在被污秽黑液沾染的瞬间,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剧烈腐蚀声响!被沾染的区域,流转的金纹瞬间黯淡、扭曲!原本纯净的光芒被染上污浊的黑斑,并且那黑斑如同活物般,试图向四周蔓延侵蚀!光膜整体的亮度,肉眼可见地下降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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