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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贵如油,一场连绵的细雨过后,杏花村外的世界便彻底活了过来。
那条在去年大旱中几乎断流的小河,此刻重新涨满了清澈的春水,哗啦啦地唱着欢快的歌谣,奔向远方。
河岸两旁的野草疯长,水里的水草也变得异常丰美,河水里,一群群巴掌大小的鱼儿,在水草间快活地穿梭,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
林羽最近迷上了捕鱼。
这并非完全出于果腹的需求,村民们每日的供奉早已让他衣食无忧。
更多的是一种刻在鸟类基因里的本能,以及他那人类灵魂中残存的,对于“户外活动”的渴望。
他会站在河边一块被水流冲刷得光滑圆润的大石头上,将自己修长神骏的身影倒映在清澈的水面。
当有鱼群游过,他便会如一道青色的闪电,精准地将长喙刺入水中,再抬起头时,喙上便多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银色小鱼。
他通常不会立刻吃掉,而是将鱼甩到岸边的草地上,然后继续,直到草地上摆满了他的战利品,他才会慢悠悠地享用一两条,剩下的便留给翠丫打牙祭。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林羽又捕了几条鱼,正站在他专属的大石头上,单腿站立,闭目养神,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忽然,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由远及近。
林羽睁开眼,便看到一只体型同样神骏,通体雪白的大鸟,正从上游的方向朝他飞来。
那白鸟的外形与他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羽毛是纯净的白色,在阳光下仿佛披着一层圣洁的光辉。
林羽歪了歪头,有些好奇。
是自己的同类?
白鸟轻巧地落在了他不远处的一片草地上,并没有靠近,而是昂首挺胸,对着林羽的方向,展开了它那华丽的翅膀。
紧接着,一幕让林羽目瞪口呆的景象发生了。
那白鸟开始跳舞。
它时而伸长脖颈,引吭高歌,歌声嘹亮。
时而又低下头,用喙尖轻点地面,双翅以一种奇异的频率快速振动。
它还会在原地快速旋转,宽大的翅膀带起一阵旋风,卷起地上的青草与落花。
整套动作繁复、优雅,充满了力量感与节奏感。
林羽看得津津有味。
“嘿,这哥们儿可以啊,是个杂技演员?”他在心中暗自点评。
“这个原地三百六十度转体接振翅,难度系数三点零,完成度不错,就是落地的时候左脚有点晃,扣零点五分。”
“这个引吭高歌,气息很足,但感情不够饱满,有点炫技的成分。”
白鸟卖力地表演了许久,见林羽只是歪着脑袋看,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得有些急躁。
它的鸣叫声变得更加高亢、急切。
这嘹亮的叫声,仿佛一个信号,很快,又有数只雄壮的大鸟被吸引了过来。
有灰色的,有黑白相间的,甚至还有一只羽毛带着些许棕色的。
它们一落地,看到场中的白鸟和石头上的林羽,立刻明白了什么。
下一刻,一场堪称群魔乱舞的“斗舞”大赛,正式拉开帷幕。
每一只新来的鸟,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试图用更华丽、更夸张的舞姿,来吸引林羽的注意。
一时间,河边的这片小空地上,群鸟乱舞,鸣叫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林羽彻底看傻了。
这是……来踢馆的?还是一个杂技团出来团建了?
他干脆也不站着了,一屁股蹲坐下来,用爪子扒拉过一条之前捕到的小鱼,一边小口啄着,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哦豁!那个灰的跳得不行啊,动作都顺拐了!”
“还是那个白的最厉害,核心力量强,动作标准!”
几只雄鸟见林羽非但没有表示,反而自顾自地吃起了东西,这极大地刺激了它们的自尊心。
舞蹈迅速变了味。
一只灰鸟率先按捺不住,猛地冲向那只最显眼的白鸟,一口啄向对方的翅膀。
白鸟毫不示弱,反身一翅膀将其扇开,随即也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战争瞬间爆发!
一群雄鸟突然撕下了优雅的伪装,变成了凶狠的斗士。
它们互相啄击,用翅膀抽打,用爪子撕扯,一时间,各色羽毛漫天飞舞,伴随着愤怒的嘶鸣。
林羽嘴里的小鱼都惊得掉在了地上。
“我靠!文斗改武斗了?这么刺激的吗?”
他看得更起劲了,甚至还往前挪了挪,找了个视野更好的位置。
战斗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最初那只白色大鸟,凭借着更强壮的体型和更凶悍的战斗风格,以一敌众,将所有竞争者全部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
虽然它自己也弄得一身羽毛凌乱,翅膀上还被啄掉了一小块皮,但它依旧昂首挺胸,气势高昂,活像一个刚刚打赢了世界大战的将军。
胜利的白鸟,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步步朝着蹲在石头上看戏的林羽走来。
“来了来了,冠军要发表获奖感言了。”林羽在心中嘀咕,甚至还想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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