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六听完这曲折离奇、充满反转的真相,脸上的表情和我们之前在地牢里如出一辙,嘴巴张得老大,下巴都快掉到胸口了,眼睛瞪得像铜铃,那表情分明在说——这简直比最离谱的戏文还要离谱!
“陈……陈总?!这……这怎么可能?!”他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道:“会不会……会不会是搞错了?或者是周正那小子临死反咬一口?陈总他……他可是青爷最信任的人之一啊!位高权重,他图什么啊?”
把头看着马老六难以置信的样子,表示理解。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马老六的疑问,反而突然将目光转向了我,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问道:“天牛,你之前在地牢外面,是不是问了我一个问题?”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啊?您是说……我问您为什么不当场抓陈远那个?”
把头赞许地点点头:“对,就是这个问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房间里所有带着同样疑惑的人,包括床上的马老六,缓缓解释道:“因为我们没有证据。光靠周正的一面之词,哪怕他赌咒发誓,也无法给陈远定罪。你们想想,当时在地牢里,况海青和那么多掌舵人都在场,如果周正突然反口指认陈远,而陈远坚决否认,甚至反过来指责周正是血口喷人、试图拉人垫背,你们觉得……在场的那些人,他们会相信谁?是相信跟了况海青十几年、劳苦功高、位高权重的陈远陈总?还是会相信一个刚刚被揪出来、名声已臭、而且还有‘杀人旧案’把柄在身的周正?”
我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那肯定是相信陈远啊!周正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拿什么和陈远比?人微言轻,他的指认根本撼动不了陈远分毫,反而可能被倒打一耙,说我们团队为了给周正脱罪,故意陷害陈远!”
“正是这个道理。”把头赞许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所以,周正的嫌疑,单凭他的一面之词,并不能完全排除。在那些不明真相的掌舵人眼里,他依然是那个被处决的内鬼。但是,通过这件事,我和小青心里基本可以断定,内鬼绝对不是周正,他只是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至于陈远那边……”
把头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一种猎手般的耐心和冷静:“现在,他已经亲眼看到‘内鬼’周正被当众处决,心里最大的石头落了地,肯定会放松警惕。他以为危机已经解除,那么,接下来……他肯定还会有更大的动作,会迫不及待地进行他下一步的计划,或者……和他背后真正的主子联系。”
“所以,接下来我们只需要……”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把头半眯起眼睛,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等。”
“等?等什么?”马老六也忍不住追问,脸上满是急切和好奇。
把头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以及远处江面上零星闪烁的渔火,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信号。良久,他才用一种近乎耳语,却又带着无比确定的声音说道:
“等一个电话。”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都搞不懂把头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心里跟猫抓似的痒痒。
性急的猴子第一个憋不住了,抓了抓头发,开口问道:“把头,您就别打哑谜了,到底等什么电话啊?谁打来的?是青爷那边吗?”
把头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急什么,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我估计,最多三天,电话肯定来。这三天内,大伙儿都放松点,该吃吃,该喝喝,从黑冰窟那鬼地方出来,魂儿都快吓没了,还没好好喘口气呢。”
他说着,顺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那盒木质象棋,走到马老六床前,一屁股坐下:“老马,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你这躺着也无聊,来,陪你杀两盘,看看你手艺生疏了没有?”
马老六脸上露出了笑容,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求之不得啊把头!快摆上,躺得我骨头都僵了,正好动动脑子。”
说着,两人便旁若无人地在床头柜上摆开棋盘,车马炮瞬间列阵,很快就沉浸在了楚河汉界的厮杀之中,仿佛刚才地牢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我们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都无奈地摊了摊手。得,老大都发话让等了,还能咋办?一个个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走在最后的猴子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一出门,猴子就憋不住了,压低声音对围过来的二踢脚、老烟枪我们几个说:“哎,你们说,把头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等一个电话?啥电话这么重要?能抓住陈远的把柄?”
二踢脚耸了耸肩,一脸“我早就习惯了”的表情:“谁知道呢,把头就是这样,高深莫测,说话永远只露一半,剩下的全靠你自己悟。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就喜欢看我们这副抓心挠肝的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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