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月光透过窗棂,在里屋的土地上洒下一道细长的银痕。姜芸躺在床上,听着院外老槐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毫无睡意。王强那句 “有人在耳边教我针法”,还有青花碗里闪过的旗袍影子,像两根细针,扎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她悄悄起身,没点灯 —— 怕惊醒隔壁临时住下的王强(昨晚王桂香走时,担心儿子再犯病,求姜芸让他在合作社客房暂住),只借着月光摸向木柜。拉开最底层抽屉时,青花碗的轮廓在暗处泛着微弱的光,碗底还沾着几星灵泉水的残渍。
“该去空间看看了。” 姜芸指尖触到碗沿,默念起上次进入空间的口诀(苏婉清日记里写的 “以针为引,以心为媒”),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温热,眼前的景象瞬间变了。
还是那个堆满绣品的空间:四面墙上挂着不同年代的苏绣,有清代的 “百子图”,也有民国的 “山水绣轴”,中间的石台上,灵泉池泛着淡淡的银光 —— 比第九十四章救王强时更暗了,像蒙了一层薄灰,水面连涟漪都少了几分。
姜芸快步走到石台旁的木桌前,桌上放着那个刻有 “民国三十八年” 的木盒。上次打开时,只看到苏婉清的绣针和灵泉使用手册,这次她特意把手册拿出来,摊在月光下(空间里的月光似乎是永恒的,不随外界变化)。
手册的纸页已经泛黄,前几页记录着灵泉的基础用法:“灵泉可润丝线、补绣品,然每用一次,耗绣娘寿元,白发为记”“若遇古绣濒危,以灵泉浸之,需辅以绣娘精血,方得保全”—— 这些她都已知晓。可最后三页,始终是空白的,像被人用米汤糊过,怎么擦都没字迹。
“难道真要像日记里说的,用‘传承之念’才能激活?” 姜芸想起第九十四章救王强时,王强说 “有人教针法”,又想起自己每次教绣班学员时,鬓角的白发会少几根 —— 或许,这手册的空白页,需要的不是别的,正是灵泉与 “传艺” 的关联?
她走到灵泉池边,用指尖蘸了一点灵泉水,滴在空白页的第一行。水痕慢慢晕开,原本空白的地方,竟渐渐显露出黑色的字迹,像墨汁在宣纸上扩散:
“灵泉非独属于一人,乃历代绣娘匠心所聚。若寿元将尽,可集众匠之心 —— 每有一人习得核心针法,诚心传承,灵泉便得滋养,绣娘寿元可复。”
姜芸的心跳猛地加快,指尖都有些发颤。原来 “传承续命” 不是她之前想的 “教一个人少一根白发” 那么简单,而是要 “众匠之心”—— 学员得是 “诚心传承”,不是为了赚钱应付了事。第九十四章她教张桂兰 “标准化针法” 时,白发少了两根,想必是张桂兰真心想把技艺学好;可教王强偷学那几次,白发没少,就是因为他当时只想着走捷径。
她又蘸了点灵泉水,滴在第二行空白处。字迹再次显现,却只露出一半:
“灵泉之源,藏于‘凤穿牡丹’嫁衣之……”
后半句突然断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抹去了,只剩下模糊的墨痕。姜芸反复滴灵泉水,那半句话始终没再显现,反而灵泉池的光芒又暗了几分,她的头皮开始发麻 —— 看来一次只能激活一行,再多用灵泉,又要耗寿元了。
“凤穿牡丹嫁衣……” 姜芸喃喃自语。她母亲留下的是 “百鸟朝凤” 嫁衣,省博物馆之前提过有件 “凤穿牡丹” 嫁衣和她母亲的款式相似 —— 难道灵泉的源头,和那件嫁衣有关?这算是解答了 “灵泉终极秘密” 的一角,却又引来了新的疑问:两件嫁衣有什么关联?“凤穿牡丹” 现在在哪里?
她把手册放回木盒,心里又沉又亮。沉的是,灵泉之源还没找到,她的白发已经快五十根了;亮的是,终于知道了续命的方法,只要合作社的学员真心传承,她就能慢慢恢复。
离开空间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姜芸刚走出里屋,就看见客房的门开着,王强正蹲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根绣针,对着一块白布发呆 —— 不是之前的次品布,是他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新布,叠得整整齐齐。
“早。” 姜芸走过去,发现他面前的白布上,已经绣了半朵桃花,针脚比昨晚稳了不少,金线贴着布纹走,果然没像之前那样松垮。
王强吓了一跳,手里的绣针差点掉在地上,抬头时眼神有些闪躲:“姜芸姐…… 我、我早上没事,就想练练手。”
姜芸蹲下身,指着那半朵桃花:“这里的‘盘金绣’,金线绕三圈后,要往回压一针,不然洗的时候容易散。” 她拿起王强的手,手把手教他补那针,指尖碰到他掌心的老茧时,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 不是害怕,是紧张。
“昨天…… 谢谢你。” 王强的声音很低,头埋得更下了,“我之前偷卖绣品,还偷学针法,是我不对。以后我一定好好学,把欠合作社的钱都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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