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的胜利,是用鲜血与灵魂浇灌出的苦涩果实。泰伦舰队的阴影虽已退却,留下的却是一个满目疮痍、哀鸿遍野的世界。圣血天使修道院的尖塔断裂,昔日荣耀的殿堂沦为废墟与坟场。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腐化和臭氧的混合气味,以及更深沉的、属于无数逝去英雄的悲壮灵能回响。
格蕾修的方舟悬浮在巴尔轨道,如同一座临时的避难所与指挥中心。她将大部分能量用于展开一个覆盖修道院区域的广域“秩序领域”,并非为了战斗,而是为了 抚慰 。这领域微弱地抑制着亚空间因大规模死亡而产生的涟漪,减缓着幸存者的精神崩溃,并为净化土地、清除残余泰伦孢子提供了宝贵的环境。圣血天使的战团长但丁,在简单的伤势处理后,便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投入了无尽的重建与抚恤工作之中。他与基里曼进行了一次短暂而沉重的通讯,两位原体都对损失感到痛心,但也深知,他们赢得了最宝贵的东西——存续的机会。
余烬之中,星火重燃
在方舟最核心的医疗静滞舱内,“银翼誓约者”躺在其中,周身连接着复杂的能量导管和灵能感应器。他如同一个精致却破碎的白瓷人偶,气息微弱得几乎无法探测。格蕾修亲自守候在一旁,持续将温和的秩序之光注入他体内,试图唤醒那沉寂的灵魂核心,修复那因过度施展“和谐崩灭”而产生的、概念层面的创伤。
“他的情况…很奇特。” 格蕾修对通过全息投影参与的基里曼和贝利撒留·考尔解释道,“并非简单的能量枯竭或物理损伤。他的灵魂结构…因强行定义远超自身负荷的‘绝对和谐’而产生了‘悖论性皲裂’。常规的灵能或生物治疗几乎无效。”
考尔的机械触手在数据板上飞快操作,多只光学传感器聚焦在静滞舱上。“不可思议…灵魂的几何结构确实出现了非欧几里得式的扭曲和断层。这需要…一种对灵魂本质和秩序法则更深层次的理解才能干预。” 即便是他这样见多识广的贤者,也感到棘手。
格蕾修沉默片刻,意识沉入体内,与那源自“圣洁棱晶”的本源力量沟通。她回忆着引导“银翼誓约者”走向纯美之路的过程,回忆着那种对形式与和谐的深刻理解。她意识到,修复他,不能依靠外力的“修补”,而需要引导他自身的“纯美”本质进行“重构”。
她开始以一种极其细微、近乎共鸣的方式,将秩序之光模拟成各种基础的“和谐”概念——最简单的数学比例、最纯粹的音阶、最稳定的晶体结构——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注入“银翼誓约者”沉寂的灵魂深处,试图重新激活他那源于对“美”之追求的生命之火。
这个过程缓慢而耗神,格蕾修几乎不眠不休。数日之后,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希望渺茫时,静滞舱的监测仪器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却异常稳定的能量波动。“银翼誓约者”那如同紫水晶般的眼眸,虽未睁开,但眼睑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他灵魂中那些皲裂的纹路,在格蕾修持续注入的“和谐”滋养下,开始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自我弥合、重构。
希望,如同余烬中的星火,终于重新开始闪烁。
暗潮涌动,纷争初现
就在巴尔百废待兴,“银翼誓约者”艰难复苏之际,银河的暗处,新的波澜已然兴起。
圣血天使的内部涟漪: 但丁以无可争议的威望和牺牲,稳住了战团。然而,关于格蕾修及其力量来源的讨论,开始在少数血天使成员中悄然流传。一些年轻、对圣吉列斯之陨充满悲愤的战士,将格蕾修复活阿库尔杜纳(尽管是克隆体)以及她展现的奇迹般的力量,视为某种“神迹”或“原体再临”的征兆,这种过于狂热的情绪,与血天使一贯的内敛与克制传统产生了微妙冲突。虽然但丁严厉压制了这种倾向,但种子已然播下。
机械教的求知欲: 考尔贤者对“纯美”之力以及格蕾修的秩序本质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研究热情。他不断向基里曼提交报告,请求允许对“银翼誓约者”(在其康复后)和格蕾修的力量进行“有限度的、非侵入性的”研究,以期理解其原理,甚至尝试复制。这引起了机械教内部保守派的强烈反对,火星方面甚至发来了措辞严厉的质询函,警告基里曼不得纵容“异端技术”的传播。
死灵的“观察员”: 曼海姆王朝并未完全撤离。一艘风格低调的死灵侦察舰,如同幽灵般远远徘徊在巴尔星系外围,持续收集着数据。他们似乎对秩序之力与泰伦虫族的相互作用,以及“纯美”之力的实战表现,抱有持续的兴趣。寂静王的目光,依旧透过这些冰冷的传感器,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色孽的低语与奸奇的棋局: 尽管泰伦的威胁暂时转移了注意力,但来自欢愉之域的恶意从未远离。科拉克斯的阴影猎手报告,发现了一些帝皇之子叛徒和色孽恶魔在巴尔周边星域活动的迹象,它们似乎在搜寻着什么,或许是与“银翼誓约者”相关的信息,或许是试图在战争的创伤上撒盐。而奸奇的力量则更加隐秘,一些关于“巴尔幸存者获得异神赐福”、“摄政王与异形勾结获得禁忌力量”的扭曲流言,开始在某些边缘世界和底层甲板传播,试图在帝国内部制造裂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