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绍熙年间,通州海门县有个盐场,掌管盐场事务的是位刘监场。刘监场为人勤勉正直,在盐场任职多年,将盐场管理得井井有条,深得下属和百姓敬重。他与妻子成婚多年,终于在中年得子,夫妻俩对这个孩子视若珍宝,取名“阿福”,盼着孩子能平安顺遂长大。
可阿福长到半岁时,却突然出了件怪事。每到夜里,阿福总是从睡梦中惊醒,哭闹不止,无论刘监场夫妇怎么哄都没用,直到哭累了才会昏昏沉沉睡去。起初,夫妻俩以为是孩子夜惊,或是身体不适,便请了大夫来看,可大夫诊脉后却说孩子身体康健,并无异常,也说不出哭闹的缘由。
这天夜里,阿福又一次哭闹起来,声音比往常更响亮,还带着几分惊恐。刘监场夫妇连忙披衣起身,点亮油灯,快步走到婴儿床边。这一看,两人都愣住了——只见阿福的小脑袋上,竟放着两枚用湿泥捏成的馒头,泥馒头大小和真馒头差不多,表面还粗糙地捏出了纹路,沾得孩子头发上满是湿泥。
“这是怎么回事?”刘夫人又惊又气,连忙小心翼翼地将泥馒头从孩子头上挥去。奇怪的是,泥馒头一被拿走,阿福的哭声就渐渐停了下来,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父母,没过多久便重新睡熟了,呼吸也变得平稳。
夫妻俩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房间门窗都关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出现泥馒头?难道是家里进了小偷,故意恶作剧?可小偷若要进来,怎么会只在孩子头上放泥馒头,不偷钱财?
本以为这只是偶然事件,可没想到,几天后的夜里,阿福又哭闹起来。刘监场夫妇赶过去一看,孩子头上又放着两枚泥馒头,和上次一模一样。从那以后,泥馒头就像成了“常客”,每隔几天就会出现在阿福头上,每次只要把泥馒头拿走,孩子就会立刻安静下来。
为了护住孩子,刘监场夫妇只能轮流在婴儿房外守着,夜里也不敢深睡;有时还会让乳妪睡在婴儿房的偏榻上,寸步不离地看着阿福。可奇怪的是,只要有人在阿福身边陪着,泥馒头就不会出现;可一旦父母或乳妪离开片刻,哪怕只是去厨房倒杯水的功夫,回来就会看到孩子头上又多了泥馒头。
“这肯定不是人干的,是邪祟作祟!”刘监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脸色凝重地对妻子说。他思来想去,自己在海门任职期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对当地的神明也一向恭敬,为何邪祟偏偏要缠着自己的孩子?
愤怒之下,刘监场走到院子里,对着空气大声斥责:“你这邪祟!有本事便冲我夫妇来,为何偏偏欺负一个不懂事的婴孩?若你有冤屈,不妨现身说明;若只是故意作恶,就休怪我不客气!”
可斥责声消散在夜风中,没有任何回应。刘监场不甘心,决定亲自验证一番。当天夜里,他故意对妻子说要去盐场处理急事,带着一个仆役出了门,却悄悄躲在自家院墙外侧的大树后,盯着婴儿房的窗户,想看看邪祟究竟是如何进来的。
可守了整整一夜,除了偶尔掠过的晚风,什么异常都没看到。天快亮时,刘监场只能带着仆役回家,心中满是失望。可刚走进卧室,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不仅自己和妻子的枕头上、床榻上,连床前的脚踏上,都摆满了泥馒头,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三十多个,有的像拳头那么大,有的只有拇指大小,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层,湿泥还在往下滴着水珠。
“这……这邪祟竟还敢报复!”刘监场又气又怕,连忙让人把泥馒头都清理出去。可从那以后,家里的怪事就更多了——晾在院子里的衣服会突然消失,放在桌上的银钗、瓷碗会不翼而飞,甚至连厨房的米缸都会在一夜之间空掉。刘监场派人四处寻找,问遍了邻里和盐场的下属,却始终找不到丢失的东西,仿佛那些物件凭空消失了一般。
家里的婢妾们都被吓得不轻,白天做事提心吊胆,夜里更是不敢单独出门,纷纷找刘监场哭诉,说再这样下去,实在没法在刘家待了。刘监场心中焦急,却毫无办法,只能一边安抚家人,一边继续寻找邪祟的踪迹。
这天上午,负责守门的老仆突然匆匆跑进来,对刘监场的管家说:“管家,刚才有两个尼姑模样的女童进了府,都过去一个时辰了还没出来,会不会是来偷东西的?您快去看看,赶紧把她们打发走!”
管家一听,连忙跟着老仆去前厅查看,可前厅空荡荡的,别说尼姑童,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又去各个院落询问婢妾,大家都说没见过什么尼姑童。管家以为老仆年纪大了眼花,便笑着说:“你定是看错了,府里没外人进来,别瞎琢磨了。”
可没过多久,守门老仆又跑来说:“那两个女童出来了!正往大门外走呢!”管家连忙跑出去,果然看到两个穿着灰色僧衣的女童,梳着双丫髻,低着头快步往前走,身影纤细,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