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如祭坛,骸骨与灵魂交融的炽白幽蓝灯塔照耀着毁灭的终焉。
苍衍悬于至高,银色瞳孔中倒映着完美的星辰,那只按向江槐的手掌,已然凝聚着否决其存在本身的终极法则。死亡,已吻上江槐破碎的眉睫。
就在这存在本身即将被抹除的绝对刹那!
异变,并非来自大地,也非源于苍穹! 而是来自……维度之外!
以苍衍那完美银色符文光环为中心,其侧后方的空间本身,如同被无形巨爪狠狠撕开的陈旧画布!没有声音,却有一种令人灵魂根源都为之颤栗的、宇宙结构被强行洞穿。
一道横亘数百米、边缘流淌着混浊星云与沸腾维度乱流的巨大“黑腔”,毫无征兆地、极其粗暴地在天空中豁然洞开!黑腔深处,疯狂旋转、碰撞、湮灭又重生的混沌色彩。
紧接着! 几道身影,如同远古英灵,裹挟着不属于这个维度的、驳杂而强大的气息,从那沸腾的混沌黑腔中,悍然踏出!
为首一人,身姿挺拔如孤峰绝仞! 他穿着一身磨损严重却异常干净的灰色风衣,衣摆在维度乱流中猎猎作响。
面容沧桑,眼神却锐利如新磨的刀锋,里面燃烧着一种跨越无尽时光也未曾熄灭的、足以焚尽虚空的复仇之火与守护意志!
他脚下踏着不断生灭的银色灵力海,如同踩着时间的阶梯。他无视了那焚世的火焰,无视了交融的骸骨灵魂灯塔,甚至无视了那悬浮于祭坛之巅、代表着终末规则的苍衍,如同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时空壁垒,精准地、带着千钧重担终于落地的复杂情绪,落在了下方濒死的江槐身上。
一抹带着无尽疲惫却又无比坚定的笑容,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漾开。
一个平静却盖过了天地间所有毁灭轰鸣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如同宣告纪元的更迭: “好久不见,江槐。”
霜降! 他身后的重塑之手们,和门徒在空中对峙着,两股强烈的灵力彼此吞噬撕扯着。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霜降甚至没有看苍衍一眼,只是对着江槐的方向,伸出了那只缠绕着无数细密银色灵力链的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即将把江槐从存在层面彻底抹除的否定之力,虚虚一握!
“反转……” 霜降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法典宣读, “……现实!”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 江槐身周那片被苍衍“否决”之力笼罩、空间结构都在崩塌瓦解的区域,如同被按下了倒带的录像!
正在塌陷粉碎的石块,违背重力地重新聚合! 正在湮灭的光线,逆流回溯! 正在从江槐体内剥离消散的生命印记,如同被无形之手强行塞回! 那股排斥天地、抹除存在的恐怖压力,如同烈日下的寒冰,瞬间消融、瓦解!
江槐猛吸一口气,如同溺水者终于浮出水面!剧痛依旧撕扯着神经,但那股被世界本身抛弃的虚无感消失了!破碎的身体依旧重伤,但存在本身……稳住了!
“有意思的能力!” 苍衍那万年冰封的银色瞳孔中,而是一种规则被外来之物强行侵入、扰乱的……惊诧与冰冷审视!他看着霜降,看着他身上那流转的银色灵力链,如同在看一个本不该出现在精密仪器中的误差因子。
霜降终于抬眼,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迎向那高高在上的银色双眸。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燃烧了太久、早已化为灰烬却仍在灼烧的决绝烈焰。
“我听过你们的名字,” 霜降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刺穿绝望帷幕的审判号角,每一个字都带着洞穿虚妄的冰冷锐利,“不死的门徒?”他嘴角咧开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目光如同手术刀般扫过苍衍身后那静默如渊的阵列, “是真的不朽不灭……” 他刻意停顿,银色的数据链在他周身狂舞,发出高频的、仿佛在解析宇宙密码的嗡鸣, “……还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靠着掠夺骸骨与灵魂苟延残喘的‘借尸还魂’之鬼?!”
这直指本质的诛心之问,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死寂的阵列中激起了一圈无形的涟漪!几个门徒的身影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兜帽下的猩红光芒或阴影轮廓出现了极其细微的紊乱!
“聒噪!”苍衍冰冷的声音如同极地寒风刮过,试图冻结这冒犯的质疑。
但霜降已不再给他机会! 他猛地张开双臂,身后那沸腾翻滚的混沌黑腔中,无数道流淌着液态银光的规则数据链,如同被激怒的宇宙尺蠖,带着撕裂维度薄膜的尖啸,狂涌喷薄而出!
“反转!!” 霜降的怒吼如同创世的雷霆!他双手并非简单下压,而是如同抓住无形的世界经纬般狠狠一撕、一按!
那由无数灵力链瞬间编织凝聚而成的、覆盖了小半个天空的巨大灵力烙印,此刻不再是简单的几何图形!
它每一个笔划都在疯狂流转、变幻、坍缩又重构,内部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悖论逻辑与逆反方程式!它带着蛮横到不讲道理的、彻底颠覆既定现实的狂暴意志,不再是砸落,而是如同一张自天穹盖下的、由法则本身编织的巨网,朝着苍衍、他脚下的符文光环、以及那支撑着整个门徒阵列力量的骸骨灵魂灯塔,轰然笼罩、覆压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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