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透,药厂门口刚落了层阳光,远处就传来齐刷刷的脚步声,踏在土路上闷声响。
苏瑶放下手里的账本抬头,正见赵队长带十多个战士过来,个个穿崭新军装,有四个人抬着块盖红绸的牌匾,走得稳稳当当。“苏主任,给你们送牌匾来喽!”
赵队长老远就喊,嗓门亮得能传半条街。
苏瑶脚下一顿,账本还卷在手里,愣是没反应过来:“咋不提前吱一声?也好让我把门口那堆竹篓挪开,省得挡路。”
“就想给你们个惊喜!”赵队长笑着指挥战士把牌匾抬到药厂大门左侧,伸手拍了拍红绸,“部队查了好几回,你们的青霉素全够军用标准,总部特批挂‘军工特供单位’牌匾,往后你们就是咱部队的定点供应商了!”
红绸“哗啦”被扯掉,“军工特供单位”七个漆字在太阳底下晃得人眯眼,公章那团红像刚按上去,油墨味儿还没散。
乡亲们听说部队来挂牌,不知谁吆喝一嗓子,蹲墙根抽烟的、坐门槛纳鞋底的、拎猪菜筐刚从地里回的,全挤到大门口,没一会儿就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李寡妇、二柱子挤在前头,眼里满是骄傲。
“苏同志真能耐!咱村药厂都成军工单位了!”李寡妇激动得嗓子发飘,尾音都劈了叉。
二柱子搓着手直点头:“往后咱村药材直接卖给部队,再也不愁卖不出去了!”苏瑶抬头瞅那七个字,耳边“嗡”的一声。
半年前漏雨的小作坊、夜里熬得发苦的药汁、工人手上磨出的茧子,一股脑全涌上来。从当初的小作坊到现在的军工单位,这一路离不了大家伙儿的帮衬。她转身对赵队长认真说:“谢部队信得过咱!”说着把卷着的账本往胳肢窝一夹,声音不高,可字字带劲:“往后少一支合格药,你们直接把我这牌匾摘了!”
“我们信你。”赵队长点头,指了指身后五个战士,“这几个是来学技术的。部队想建个小型药厂,让他们跟着你学做青霉素,往后好支援前线。”
五个战士上前一步,“唰”地给苏瑶敬了个军礼:“苏主任,多指教!”苏瑶赶紧回礼,笑着说:“互相学。小张,带同志们去车间,先认认设备。”
老技术员小张应声上前,领着五个战士往车间走。苏瑶和赵队长跟在后头,边走边说:“生产分三步:提取药材、发酵、提纯包装。每一步都有死规矩,半点不能含糊,差一点药效就不行。”车间里正忙。
提取罐里的药材“咕嘟咕嘟”煮着,飘出淡淡的药香;发酵罐压力表的指针稳稳停在标准数上,没半点偏差;
包装台上,工人把青霉素装进小药瓶,飞快贴上标签,手脚麻利得很。几个战士看得脖子伸得跟鸭似的,眼皮都忘了合,时不时掏小本子记,有不懂的就问小张,小张都耐着性子答。走到灵泉水稀释台前,苏瑶停下说:“这是咱的一点小法子。”
她指了指桌上的小瓶子,“提纯时加点这水,能提高青霉素纯度,还能放得更久。之前给高原部队的‘长效版’,就是用了这个。”
叫小李的战士把脖子抻得老长,鼻尖差点杵进瓶口:“主任,这水啥来路?滴一点就能让药‘长脾气’?”“从山里引的泉水,经特殊处理过,含些矿物质,对药效有帮助。”苏瑶笑了笑,“用的时候得看准比例,每 100毫升药液加 5毫升,多了少了都不行,得用专门的量杯量。”
小李赶紧记在本子上,还画了个小瓶子,标上“每 100ml加 5ml”。其他战士也点头记牢,生怕漏了。晌午药厂院子里特别热闹。苏瑶让厨房多做了几个菜:红烧肉油亮油亮的,筷子一夹能滴出油;炒鸡蛋金黄金黄的,闻着就香;还有一大锅炖鸡汤,冒着热气,飘着葱花。
陆星辰围着战士们转,一会儿拽拽这个的武装带,一会儿摸摸那个的军帽,武装带被他拽得“哗啦”响。陆宇轩则抱着一个战士的小腿,非得让人家蹲下,听他背新学的乘法口诀。“战士叔叔,前线打仗危险不?”陆星辰仰着小脸,眼里满是敬慕。“保家卫国是咱的本分,没啥危险不危险的。”
小李笑着摸他的头,从口袋掏出个弹壳做的小摆件,“这个给你,前线捡的弹壳做的,留个纪念。”
星辰赶紧把弹壳攥在手里,手心都出汗了,生怕它长腿跑了:“我长大了也当解放军,跟叔叔们一样保家卫国!”另一边,陆宇轩摊开小账本,认真算着:“每支药能救一个伤员,五千支就能救五千人。要是每个被救的叔叔再帮别人,能帮更多人呢!”赵队长听了笑起来:“宇轩算得对!你们造的每支药,在前线都能救人,这也是为国家出力。”
吃完饭,战士们没闲着,主动收拾碗筷,还帮着厨房洗碗
小李见陆星辰对叠军被感兴趣,就教他叠“豆腐块”。他把被子平铺在桌上,用手量着尺寸,轻轻压出折痕,被子在他手里像被擀过似的,四条棱角立起来,跟刀切的一样整齐。陆星辰学得认真,虽说头一遍叠得歪歪扭扭,像个没揉圆的面团,可第二遍就有模有样了。“叠被得有耐心,边角对齐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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