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败了一招,你赢了!”
感受着手中长剑颤鸣,风清扬叹了口气,颇有种垂垂老矣的感觉。
“若论剑招,晚辈自然不如风老前辈,不过是硬碰硬占了年轻的便宜。”
林平之虽然赢了,心中却没多少兴奋的感觉,自己一路开挂至今,而且还清楚修行的理念,钻研的全都是顶级武学,加起来修炼三十年的葵花宝典功力,倘若再打不过,岂不是给穿越前辈们丢人。
“赢了就是赢了,谦虚什么,我像你这个年纪时,连剑招都使不全乎。”
风清扬端详手中长剑,随后轻轻放在一旁石头上,他对剑极其尊重,即便是再普通的剑,也不会随意糟蹋。
“也是,一只脚都快入土了,败给我这个年轻天才,是不是心里难以接受啊。”
林平之也将剑放在一旁,挥手扫去一旁石头上的灰尘,刚躺下就觉得缺少点什么。
于是翻身而起,朝着思过崖旁的角落喊去。
“小岳,去拿两坛美酒过来。”
岳不群躲在石头后面,闻言浑身一震,面容抽搐了几下。
整个华山只有两个姓岳的,总不会是在叫自己女儿吧。
“倒反天罡,没大没小,我怎么说也是你师傅!”
岳不群从石头后走出,虽然惊讶于风清扬在场,但还是要维护自己的尊严。
“吸星**还要不要?”
短暂的宁静后,岳不群转身离去,丝毫不带犹豫。
“这,合适么?”
风清扬只觉自己三观都被颠覆了,他虽然性情洒脱,但也知道尊师重道,在辈分上从不敢逾越。
这个奇怪的后辈弟子,怎么比魔教妖人还邪乎。
“怎么不合适,岳不群好几次都想杀了我,现在又图谋我的武功,若不是看在他女儿的份上,我早一剑囊死他了。”
也就是自己的实力稳压岳不群一头,不然这伪君子怎会这般老实。
“大抵是我老了,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为人处事之道。”
在风清扬看来,林平之已有当世第一人的实力,性格嚣张一些也属正常。
若是自己年轻时有这般实力,定然不会容忍想要杀他的人存活于世。
刚才的切磋,两人虽都展现出了极强的实力,但终究不是生死相斗,皆是有所保留。
此刻坐而论道,双方不断交换对剑道的理解和感悟,不知过多久,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岳不群阴沉着脸,提着两坛酒慢慢走来,先是对着风清扬俯身一拜。
“华山后辈岳不群,拜见风师叔。”
得知眼前之人是风清扬,岳不群丝毫没有开心之意。
毕竟此人是为剑宗翘楚,又传授了令狐冲独孤九剑,让他心中膈应极了。
“酒放下,人滚吧。”
风清扬对岳不群的性格很不喜,一直认为他是一个过度迂腐之人,而且剑法没有灵性。
大概是剑道之中的厌蠢症,根本不想与之交流。
岳不群咬着后槽牙,但早已养出的君子之气,让他很快就压制下了心中的怨恨,面色古井无波的退了出去。
“风老前辈很看不上我师傅?”
不仅是因为剑宗和气宗的矛盾,风清扬的性格跟岳不群有天然的对立,两者就算生在同一个时代,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不错,我在华山观察他许久,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能让我满意,不仅人迂腐虚伪,剑法也没灵性,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做出这般丢人现眼之事。”
其实在心底里,风清扬就看不起自宫练剑之人,虽然能跟林平之坐下闲聊,大部分是因为对武功的认同而已。
林平之大口喝着酒,突然感觉这位世外高人,也不过如此。
“你跟令狐冲很像,第一印象或许会觉得很不错,可待了解之后,就会发现其实很一般。”
林平之说的还比较委婉,比较照顾这位风老前辈的情绪。
风清扬懵了一下,刚才听到林平之没大没小的叫小岳时,就觉得有些离谱,现在竟然还评价到自己头上了。
“哦?老夫给你的感觉很不好么?”
风清扬活到这个岁数,早已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被一个晚辈这般评论,心中自然不爽。
“当初华山剑气两宗火拼结束,导致华山仅剩几个小辈,那时候风老前辈为何不站出来重整华山,继任掌门?”
林平之虽然知道风清扬的一些往事,这时候也没必要去主动提出,谁还没个苦衷,可逃避终究是退缩。
“老夫不是当掌门的材料,再说我如何行事,何须跟你解释。”
提起曾经的往事,风清扬脸色不由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大口灌着酒,流出的酒水顺着沾湿的胡须,又浸湿的衣衫。
“你不当掌门,就不应该看不起岳不群,他当年接任华山掌门时,只有一个落魄的山门,年幼的师妹,一来要面对外敌侵扰,还要励志复兴华山,你可以看不起他的为人,但你不能否认他所做的一切。”
“以后再见到岳不群,请称呼岳掌门!”
林平之并不是为了给岳不群正名,也只有站在华山掌门的角度,才能想象到岳不群这些年的经历是如何艰辛。
风清扬皱着眉头,也不知是否听进了林平之的话,不知不觉他那一坛酒,已经快要见底了。
“精心培养的大弟子性格跟你同出一辙,只顾自己个人得失,从不将门派荣辱放在心上,二弟子又是嵩山派的卧底,剩下那些资质平庸,不堪大用,若是我的话,早就辞了华山掌门之位,让这本就该覆灭的门派彻底消失在武林传说中了。”
老岳当真是不容易,从另一方面去看待,优点竟然比缺点更大。
有责任心,懂得隐忍,包容性强,为人礼貌和善,做事果断干脆。
不远处的巨石后方,一直躲在那偷听的岳不群眼眶微红,这么多年来,就算是枕边人和女儿都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反而是一直被他算计的林平之,竟如此了解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待心情缓缓平复后,才转身朝山下走去。
原本岳不群尚未开始考虑后事,可此刻心中已然有了决心,不管自己将来结局如何,华山派的下一任掌门,必须要传给林平之。
人生得此知己,纵然是死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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