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下融融暖意。约定的时间刚到,白言就看到了等在街口的常柏溪和夏知允。
常柏溪依旧穿着她喜欢的亮色卫衣,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见到白言,立刻扬起一个招牌式的灿烂笑容,活力满满地挥手:
“小白!这里这里!我们今天去哪玩?去吃新开的那家炸鸡好不好?还是去电玩城?我最近苦练了拳皇,肯定能赢你!”
她语速飞快,仿佛要用高涨的热情填满所有空间,绝不给失落留一丝缝隙。
夏知允则安静地站在她身边,穿着素雅的毛衣和长裙,对着白言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和担忧。
白言笑了笑,推过两辆提前准备好的自行车——一辆是他的,另一辆是问妈妈借来的女式车。
“今天不去那些地方,带你们去个新鲜地方换换心情。”
“啊?去哪啊?神神秘秘的。”常柏溪歪着头,好奇地眨眨眼,很自然地接过了那辆女式车。
“到了就知道了,不远,骑车子半小时。”白言卖了个关子,率先跨上自行车,“跟上哦,柏溪姐,可别掉队。”
“哼!小看谁呢!”常柏溪立刻被激起了好胜心,蹬上车子就追了上去,夏知允由于还不会骑单车便坐在白言后座上。
初冬的微风带着凉意,吹拂过少年少女们的发梢和衣角。
三人骑着车,穿行在07年略显陈旧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城市街道,又渐渐骑出城区,驶向郊外。
路边的景物从楼房店铺变成了广阔的田野和零散的村舍。
常柏溪一开始还在叽叽喳喳地猜测目的地,但随着空气越来越清新,视野越来越开阔,她的心情似乎也慢慢沉静下来一些。
终于,在一片略显开阔的坡地前,白言停了下来,怀抱着白言的夏知允迷迷糊糊撞在白言背上。
“到了。”
常柏溪和夏知允跟着停下车子,抬眼望去,瞬间都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那是一片不算特别巨大,却极其夺目的菊花田。
时值十一月中下旬,正是秋菊盛放的尾声,也是最为绚烂的时刻。
大片大片的菊花,沿着缓坡层层叠叠地铺展开去,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袭华丽的地毯。
金灿灿的黄菊如同阳光碎片,洁白如雪的白菊清冷高雅,深浅不一的紫菊、红菊点缀其间,如同跳跃的火焰,在微凉的空气中傲然绽放,散发出一种混合着清苦与甘甜的独特香气。
“哇……”常柏溪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叹,眼睛亮晶晶的,之前的强装欢快被真实的震撼所取代,“好多菊花!好漂亮!”
夏知允也微微张开了嘴,清澈的眼眸里倒映着五彩斑斓的花海,轻声感叹:“真美。”
“走吧,进去看看。”白言笑着,带头沿着田埂走入花海之中。
置身于繁花深处,被无数挺拔的花茎和怒放的花朵包围,仿佛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蜜蜂嗡嗡地忙碌着,更显此处幽静。
一旁的路上也有许多游客在感叹着这世间的奇妙,明明单独看只是一支普普通通的植物,汇聚在一起却是人间难得的美景。
常柏溪兴奋地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时不时凑近去闻花香,像个第一次见到雪的孩子。
夏知允则安静地跟在后面,用目光仔细描摹着每一朵花的形态。
白言缓步走在她们身边,看着常柏溪似乎暂时忘却了烦恼,才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如同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
“很好看,是吧?人们喜欢菊花,因为它好看,也因为它在百花凋零的秋冬时节还能开得这么热烈。”
他随手轻轻碰了碰身边一朵迎风摇曳、花瓣如丝的金菊:
“你们知道吗?菊花其实很有意思。它不像牡丹那样追求极致的艳丽,也不像玫瑰那样带着尖锐的刺。
它看起来可能没那么起眼,单独一朵,甚至有些简单。”
他看向常柏溪,目光深邃:
“但它有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它耐寒,霜越重,它有时候开得越精神。古人说它‘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说的就是它的这种倔强和坚持。”
常柏溪抚摸花瓣的手微微一顿,似乎听出了些什么。
白言继续漫步,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入两个女孩耳中:
“还有很多诗人赞美它‘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不是因为它是花里面最好看的,而是因为它选择在最难的时候开放,独自美丽,弥补了那个季节最大的遗憾。”
他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常柏溪,眼神认真而温柔:
“柏溪姐,你知道吗?每种花都有自己的花期。迎春在早春报道,荷花在盛夏亭亭,桂花在中秋飘香,而菊花,选择在了万物开始沉寂的深秋初冬,绽放出自己最绚烂的色彩。”
“没有人会责怪迎春为什么不开在秋天,也不会有人质疑菊花为什么不在春天开放。
因为大家都知道,它们只是选择了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方式,来展现自己的美丽和价值。”
他的话语像溪流一样,缓缓流入常柏溪的心田。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静的动容。
她不再躲避白言的目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听着。
夏知允也停下了脚步,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安静地看着他们,眼神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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