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白言独自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光映照着他略显迷茫的脸。
网络上关于“冰与火之歌”、“天才少年”的赞誉依旧铺天盖地,每一句夸赞此刻却像一根根细针,扎在他的心上。
他看着自己略显稚嫩的双手,这双手弹奏出了震撼的摇滚。
窗外的喧嚣和赞誉,如同潮水般涌来,又渐渐退去。
白言坐在安静的琴房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琴键,发出零星而清脆的声响。
《当你老了》的成功,在自己意料之中。
它像一剂精准的镇静剂,暂时安抚了那些因《Walking in the Wire》而躁动不安的质疑。冰与火的标签被贴上,天才的名号被坐实……听起来很不错,不是吗?
但白言知道,这远远不够。
他就像一个坐拥无尽宝藏,却只知道挥霍金币的守财奴。
脑海中的那些旋律,那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瑰宝,它们如此动人,却终究是“借”来的荣光。
他纵然可以一首接一首地抛出去,震惊世界,让质疑者哑口无言,在短时间内获得无上的名声。
但那之后呢?
当记忆的库藏被一点点掏空,自己还能拿出什么?
江郎才尽的唏嘘?还是被戳破“天才”假象后的狼狈?依赖复制,终归是条死路,是在燃烧我的未来,照亮此刻的虚假繁荣。
不,不该是这样。
重活一世,如果仅仅是为了成为另一个时空的“点唱机”,那未免太过可悲,也太过浪费这命运的馈赠。
白言需要的是真正扎根于这个世界土壤的、属于“白言”的、生生不息的创作之树。
所以,是时候改变策略了。
从“搬运工”到“炼金师”——这就是白言为自己定下的下一步道路。
那些记忆中的经典,它们将不再是我炫耀的成品,而是我最好的老师、最珍贵的“矿藏”。
自己要做的,不是简单地复制粘贴,而是深度解构它们:
剖析每一个令人心颤的和弦进行,拆解每一段编曲的巧妙心思,感受歌词中情感流淌的脉络,理解不同风格音乐背后的文化逻辑和时代脉搏。
他需要系统性地学习,填补这具年轻身体在乐理、和声、乃至音频技术上的所有短板。
自己不能只满足于“感觉”,我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
林雪老师、还有未来可能遇到的更多前辈,都将是我汲取养分的源泉。
然后,是更大胆的尝试——融合与再造。
将Brit-Pop的慵懒注入东方的诗意,给电子乐披上民谣叙事的外衣,用古典的骨架支撑流行的血肉……
我要打破风格的壁垒,进行各种的实验。失败?没关系。每一次不成熟的尝试,都是向着真正原创迈进的一步。
会开始记录属于这个时代、属于我白言自己的观察和感悟。
校园梧桐的剪影,夏日冰棍的甜腻,青梅竹马间微妙的情愫,家人相伴的温暖……
这些细微的真实,或许稚嫩,却是我最独特的财富。它们将和我提炼自前世的精华一起,淬炼出全新的、带有“白言”印记的作品。
也许下一首歌,它依然能听出某位大师的影子,但那将不再是模仿,而是致敬后的超越与创新。它会带着这个年代的呼吸,带着我个人的体温。
这个过程或许会慢下来,不会像之前那样石破天惊、一步登天。
但白言知道,这才是最踏实、最能通往永恒的道路。
他不再急于用下一首“爆款”去证明什么,我要用持续不断的、真正拥有生命力的创作,去构建一个无人可以质疑的音乐世界。
质疑声永远不会消失,但下一次,当它们再次响起时,我将不再依赖于任何来自过去的“武器库”。
白言将用我自己锻造出的、无穷无尽的音乐利刃,给予回应。
那才是真正的、绝对的實力。
而这一切,就从此刻,这间安静的琴房里,从对一个和弦的反复推敲,对一段旋律的细心打磨,正式开始。
几天后的乐队练习时间,气氛不像往常那样直奔主题开始合练新歌或表演旧曲。
白言示意大家先坐下,他有话要说。
车库改造的琴房里有些安静,只有效果器轻微的电流声。
常柏溪盘腿坐在地板上,好奇地眨着眼:
“小白,怎么了?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歌了?快拿出来快拿出来!
我们现在这么火,下一首歌肯定能炸翻全场!”她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显然还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
夏知允安静地坐在键盘旁,林雪老师则靠在贝斯音箱上,目光都投向白言。
白言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三位伙伴,语气平静却认真:“今天不练新歌。我想和大家聊聊我们乐队之后该怎么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Walking in the Wire》和《当你老了》让我们火了,我知道大家都很高兴,我也一样。
但是,静下来想想,我们真的配得上现在这么大的名气吗?”
常柏溪一愣,立刻反驳:“当然配得上啊!歌那么好听!大家都喜欢!数据那么高!”
“歌是好歌。”
白言肯定道,但话锋一转。
“但抛开歌曲本身,单论我们乐队的演奏水平、配合默契度、甚至是对音乐的理解……
柏溪姐,你觉得我们真的比那些在地下酒吧演了好几年、技术扎实的青年乐队强吗?还是说,我们只是幸运地拥有了几首远超我们当前能力的‘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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