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如同利剑,劈开了雨夜的黑暗,也瞬间惊醒了伞下相互依偎的两人。
白言下意识地松开了怀抱,夏知允则像受惊的小兔子般猛地向后缩了一步,脸颊上的红晕在车灯照射下无所遁形,比刚才更加鲜艳欲滴。
出租车停下,车门打开,率先下来的正是满脸焦急的周锦。
“言言!知允!”周锦快步冲上前,伞都来不及打稳,目光急切地在两人身上扫视。
“你们没事吧?有没有摔着?淋了这么久的雨,冻坏了没有?”
她一边问,一边伸手去摸白言的额头,又关切地看向夏知允。
夏知允此刻大脑一片混乱,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刚才被周阿姨看到自己和白言抱在一起了?
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女孩子?
会不会告诉妈妈?
无数的羞窘和担忧瞬间淹没了她,以至于周锦连珠炮似的询问,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低着头,绞着湿透的衣角,恨不得原地消失。
“妈,我们没事。”
白言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挡在夏知允身前半步,语气沉稳地回答:
“就是不小心滑了一跤,都没受伤。手机淋雨关机了,没办法联系您,让您担心了。”
他巧妙地略过了拥抱的细节,将重点引向意外和失联。
周锦看着儿子虽然浑身湿透,有些狼狈,但眼神清明,说话条理清晰,确实不像受伤的样子,又看了看躲在儿子身后、羞得不敢抬头的夏知允,心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
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少年少女之间那种懵懂的情愫,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不过她并非古板的家长,只要孩子没出事,这种青春期的悸动,她更多的是抱以一种理解和宽容的态度。
而且还是从小一起长大,之间的感情她也不敢去细想,只是觉得苦了自家闺蜜和干女儿常柏溪。
想起曾经和自家闺蜜的约定,周锦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对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上车,车里暖和!”
周锦没有多问,赶紧拉开后座车门,催促两人上车,“你看知允冻得都在发抖了,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喝点姜汤驱寒。”
白言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母亲一眼,然后轻轻拉了一下还在神游天外的夏知允的胳膊,低声道:“知允,上车了。”
夏知允这才如梦初醒,机械地跟着白言坐进了温暖的车厢。
车内空调的热风扑面而来,让她冰冷的身体感受到了一丝暖意,但内心的波澜却远未平息。
被看到了……真的被周阿姨看到了……怎么办?
她会不会觉得我很不好?白言刚才为什么不说清楚?他是不是也觉得很尴尬?
可是……他的怀抱好温暖,心跳声好好听……刚才时间太短了,要是公交车一直不来就好了……哎呀!夏知允你在想什么!不知羞!
各种念头在她脑海里打架,让她坐立难安,只能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竖起的衣领里,假装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雨夜景致,实际上什么都没看进去。
白言坐在她旁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和散发出的热度。
他心中也有些异样,刚才那个意外的拥抱和近距离的对视,同样在他心里投下了一颗石子,漾开了圈圈涟漪。
但他毕竟心理年龄成熟得多,很快调整好心态,主动和周锦聊起天,转移母亲的注意力,也试图缓和车内微妙的气氛。
车子很快驶回了白言家所在的小区。让白言和夏知允都没想到的是,单元楼下,竟然站了好几个人!
除了焦急等待的苏晴,常山木夫妇和常柏溪也都在!
显然,苏晴联系不上女儿后,心急如焚,不仅通知了周锦,也告诉了一直关心她们的常山木一家。
“知允!”苏晴一看到女儿下车,立刻冲了过来,一把将夏知允紧紧搂在怀里,声音带着哭腔:
“你这孩子!吓死妈妈了!怎么这么晚一个人跑去那里,电话也不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妈妈怎么办啊!”
苏晴的衣服也被雨水打湿了大片,显然也是散会之后匆忙赶来的。
常柏溪也跑上前,拉着夏知允的手,又是担心又是后怕:“知允你没事吧?我们都快急死了!”
常山木夫妇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关切。
“没事吧,孩子?”
“淋了这么久的雨,快上楼暖和暖和!”
“热水和姜汤都准备好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汹涌澎湃的关怀,夏知允愣住了。
她看着母亲泛红的眼眶,看着常叔叔、阿姨脸上真切的担忧,看着好友柏溪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再看向身边虽然湿透却一直沉稳可靠的白言,以及忙着张罗、满脸关切的周锦阿姨……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她心中因为害怕母亲“遗忘”父亲而产生的孤独和恐惧的壁垒。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这么多人在关心她、爱着她。
她并不是一个人,她拥有一个如此温暖的“港湾”。
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但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悲伤的泪水,而是感动和释怀的热泪。
她反手紧紧抱住母亲,哽咽着说:“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真的没事……”
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女俩,众人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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