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华示意冷颜笑与他一起各伸出一只手,分别贴在魔族与神族的半边头颅上。
两人共同催动灵力,相同的灵息缓缓注入到门扉之中,就仿佛是干涸的血管中被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两半头颅上的眼睛再度睁开,分别从嘴巴中吐出一截舌头。
离华及时对她说:“笑笑,将你的手放在那舌头上!”
冷颜笑毫不犹豫地将手放了上去,她感觉自己摸到的就是活生生的东西,而不是冷冰冰的石雕玉器或者之类的死物。
她强忍住胃里翻涌的不适感,一股冰冷的气息蓦地缠住她的手掌,进而迅速向全身蔓延。
另一边的离华感觉到的却是灼热的气息,他示意冷颜笑绝对不要抽出手掌,自己又全神贯注在这边的变化上。
很快两股气息在二人的周身游走了三十六个周天,随即只听咔哒一声,门,开了。
冷颜笑看到离华收回了手,也将手抽了回来,忍不住用力甩了甩,又在一旁的墙壁上蹭了蹭,那股冰冷粘腻的感觉却还是挥之不去。
她看着逐渐洞开的门扉,忍不住对离华问道:“阿离,这门就……这么开了?”
离华点点头,他也解释不清这其中的原理,恐怕是那个虚境前辈设下的机关,就是要检查两人是否都是虚境中人。
同时他也无比庆幸自己在开门之前就与冷颜笑做了大圆满仪式,若非如此,恐怕她在手贴上门扉的那一刻,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冷颜笑也是极为冰雪聪明的人,无须离华提点,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她看向离华的眼中有一丝后怕,更多的也是死里逃生的庆幸。
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对离华说:“阿离,我现在忽然希望是魔尊一路闯关道了这里,这样他就能被立毙在门外,也省得我们再动手了。”
离华哑然失笑道:“笑笑,光是那虚空杀阵就够他喝一壶的,以他那种疑神疑鬼的性子,岂敢轻易以身犯险?前期再让他试上千百次,怕是他也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你我二人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自取灭亡?”
冷颜笑想想也是,当下便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跟离华一起走进了大门之中。
门口是一片极为广大的空间,看上去像是一座陈列着英灵的殿堂。
左手边是八尊面目或狰狞恐怖,或俊美飘逸的魔族雕像,右边却是或昂藏俊美,或姿容倾城的八尊神族的雕像。
每尊雕像后面同样矗立着一扇巨大的门,散发出洪荒亘古般的神秘气息。
殿堂的正中央本该还有一尊雕像,不知为何却只有个孤零零的基座。
“看来这里原本该立的雕像就是前任的魔神了,只是不知道为何却只留得一个基座呢?”
冷颜笑很是疑惑地说,而离华却是将一共十六尊雕像都一一看过一边之后,长叹一声道:“看到这十六尊雕像,我总算是能确定那魔神究竟是当年的哪个前辈了。”
他知道冷颜笑才刚成为虚境中人,对那段历史根本知之不多,便指点着每个雕像,给冷颜笑讲解起那段早已被尘封的禁忌历史。
冷颜笑正听得出神,蓦地听到一个雄浑又苍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小辈,你们来了。”
殿堂中央倏地拉下一道光柱,一个伟岸的身影显现出来,不过是一抹残留的灵息投影,却让二人隐隐产生了一种想要跪下膜拜的冲动。
冷颜笑和离华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讶异和了然,不用说,这灵息投影自然就是陨落的前魔神大人。
他的面容虽然有些模糊不清,可冷颜笑知道那绝对是个比离华还要妖孽倾城的美男子。
虚境中人容貌都是钟天地之灵秀孕育而生,随便一个拿出来都能让世人为之神魂颠倒。
魔神大人的灵息俯瞰着二人,眼中写着悲悯又暴戾的神色,却和谐得让人觉得一切本就该如此。
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之后,发出了一声微微的叹息。
“不知现在是本座身陨之后多久了,多久才盼到了后继有人的这一天,你二人……不错。”
魔神大人的认同可是得来不易,他虽然只剩一抹残余的灵息,却是将冷颜笑二人的资质潜力都看了个分明。
虚境固然人人都是天之骄子,可是修行易,却也难。
易是起点极高进境极快,难却是越到最后越难寸进,最可悲的是更多人都能隐约地触摸到那最后的一层窗户纸,却至死也只能看着,根本迈不出那最后的一步。
魔神是不知多好个纪元以来才能出的翘楚中的翘楚,自然知道这条路有多么无敌又寂寞。
在他陨落的时候按照本能的反应布下了这层层大阵,目的只是选择一个同为虚境中人的继承者,可他也知道想要符合这个条件,恐怕又不知要等上多少个纪元。
只是新的魔神迟迟不产生,会对神魔大战产生难以预料的影响,所以身为天道监察者的存在也在同时出手干预了魔神的布置。
这也就造成了魔族会被召唤,但又会在触动阵法之后被抽干魔气,而人族可以畅通无阻,最后会因为不是虚境中人失去继承资格,要么被放逐,要么死无葬身之地。
看到冷颜笑和离华的出现,魔神心头略感安慰,这二人都是几近圆满,其中一人还是诡秘莫测的“变数”,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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