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 第三十二章 交易

“我自己虽说具备进入档案室调阅档案的权限，但档案科隶属异常现象研究部，想要以低权限进入其中，必须获得异常现象研究部部长的批准。”科长弗莱明解释说，“你想深入了解秽物质的动机我可以理解，但仅凭这一点不可能说服异常现象研究部部长。”

连科长都没有相应的权力。

基普林略感遗憾。

他之前跟队长费格森表达诉求时，还以为只要科长准许，自己就能畅通无阻。现在看来，进入档案室最可行的办法依然是晋升到科长级别。

但他也没有直白到流露出想要替代弗莱明成为科长的意思。

对方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七年，背后的费尔南多家族还为异管局提供了大批的资金支持。

除非弗莱明升职，不然科长这个位置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由自己取而代之。

而弗莱明升职的可能性有多大？

哪怕没有直接问询，也能从他干了十七年的科长看出，想成为副部长，乃至于部长绝非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事。

那么，自己理论的上限应当就是副科长了。

“科长，副科长有无调阅档案室全部资料的权限？”基普林问。

科长弗莱明轻哼一声，笑着说：“科长都没有，副科长就更不用说了。我可以跟你透露一点，档案室里的资料分为四级。其中各队队长、各组组长通常情况下只有调阅一级档案的权限。想要调阅二级档案，就必须递交相关申请。至于三级，他们连申请的资格都没有。而像科长、副科长这一级别，可以调阅二级档案，三级档案必须向部长递交申请。等到了部长这个级别，才有资格调阅三级、四级档案。”

连科长对基普林都属于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部长就显得更为遥远。

他沉默着。

在意外获知到更多内情之后，慎重地思考自己规划的晋升之路还具不具备可行性。

异管局是一个架构庞大，背景错综复杂的存在。

连弗莱明这样出身尊贵，在外面可以呼风唤雨的人，都无法随心所欲地调阅档案室的资料。

那自己一个除了大脑有些特别，就再也没什么过人之处的普通行动队队员能做什么？

这一刻，基普林有些理解了队长费格森。

好奇心、求知欲过于旺盛，会给他们带来危险。但不可接受的其实是以他们的资格，怀揣好奇心、求知欲毫无意义。

“科长。”良久，基普林终于开口，“可以给我一些考虑时间吗？”

“你要考虑什么？同意或者不同意？”科长弗莱明对基普林的执拗有些无奈，“这是命令。”

“我希望拥有一些考虑时间。”基普林没把所谓的命令当回事。

见他格外坚持，还因为大脑感知不到恐惧，本身就无法用常规方式强行控制。科长弗莱明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雪茄随手捻灭：“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不过这三天不是用来让你考虑答不答应的，只是给你留一些准备的空档。”

“明白。”基普林同样不在意这三天名义上的说法。

离开科长办公室，基普林在走廊上碰到了队长费格森。

队长费格森看了他一眼，径直向外面走去。

基普林也没有急着说什么，就这么跟随着他的步伐一直来到了露天校场。

此时为正午。

各行动队队员都集中在食堂里享用午餐，校场上空旷冷清。

队长费格森站定，背对着基普林说：“我对你和科长聊了什么不感兴趣，但我能感觉到你有什么想和我说。”

“是的。”基普林对队长费格森有股莫名的信赖，他将自己的困扰托出，“科长想把我调离行动队，以后就留在异管局专门配合相关人员研究我的大脑。”

“这是好事。”队长费格森回过身，“一来你无需直面秽物质事件，二来如果真的能够掌握抹除恐惧的技术，我也就无需注射抑制剂，寿命大幅延长。”

“但——”

“但你不想离开。”队长费格森打断了基普林的话，“你想留在行动队好好表现，有朝一日升任为科长、副科长，然后去档案室调阅档案，探明更多有关于秽物质的真相。”

“是的。”

队长费格森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冰冷的面孔增添了些玩味之色：“科长不可能同意的，所以你找我，是想寻求我的帮助。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配合研究对我有好处，而我帮你拒绝科长，反倒是在吃力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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