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普林·莱斯特有病,一种从小就有的病。医生说他因大脑病变造成功能缺失,无法理解什么叫做恐惧。情绪波动微弱,致使部分认知也与普通人大相径庭。
唯有从事艺术工作,却穷困潦倒的父亲很有耐心地试着发掘他不为人知的天赋。
他也对得起父亲的信任,小小年纪就有着过人的定力与专注度,在绘画方面进展神速。
只可惜父亲后来病死了。母亲改嫁后,迫于继父的处处排挤,他在刚成年的时候就不得不在外独自生存,并阴差阳错地成为了老殓尸人的学徒——最出色的那个学徒。
“呕……”
茨沃德市旧城区的军营外围,治安官瓦伦用手撑着一棵树,俯身吐出了一滩墨绿色的浓稠液体。液体粘稠到拉丝,以至于他吐了好几口吐沫都还觉得嘴里满是那恶心的玩意儿。
考虑到时间紧迫,他顾不得找水漱口,用方巾随意擦了擦嘴,便领着基普林朝军营正门走去:“你切记,在调查出结果之前,不……不可以和任何人透露我们被感染的消息。至于那个国土异常现象管理总局,不管他们抽调士兵的条件有多苛刻,你也……你也都必须克服,务必被他们选中。”
基普林“嗯”了一声:“你还好吗?”
治安官瓦伦脸色明显更苍白了点,呼吸也变得急促:“我没事。之后只要条件允许,每天晚上……晚上十点我们就都在军营东南边碰一次面。殓尸房那边也无须担心,我早就……早就代你请过假了。”
基普林点了点头,与之来到军营正门前。在治安官瓦伦出示证件,并报出与自己熟络的那位军官姓名后,站岗的士兵客气了些,用岗亭的电话把军官叫了过来。
“瓦伦!”一名身着得体军装,却大腹便便、半秃顶的男子笑着迎来。
治安官瓦伦勉强挤出了些笑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纳尔森上尉,这位是我的邻居基普林·莱斯特。纳尔森,你这边不是招临时兵员吗,你……你看基普林如何?”
军官纳尔森随便打量了一番基普林,满意着说:“当然可以。这模样,相当够格了。”
基普林净身高一米八七,穿鞋的情况下一米九。同时身材匀称,看上去还颇为沉稳,在冒充士兵的‘临时工’里无疑属于上乘者。
“我过来就是为这事,那你就带他进去吧。”治安官瓦伦放下心来,“对了,国土异常现象管理总局的人来……来了没?”
“根据最新的电报通知,应该两个小时后就要到了。”军官纳尔森回答说,“唉,人肯定是凑不齐了,但能凑多少是多少,剩下的听天由命。”
治安官瓦伦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肯定没问题的,祝你……祝你一切顺利。”
军官纳尔森注意到治安官瓦伦的异常,关切着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有点中暑,没什么问题。行了,你们赶紧去吧,我也还……还有事要忙。”治安官瓦伦生怕被军官纳尔森察觉出更多端倪,自顾自地摆了摆手,先行转身离去。
“跟我来吧。”目送治安官瓦伦离开,军官纳尔森带着面无表情的基普林走入军营。
这座始建于两百多年前,又在六十八年前弗莱西亚联邦共和国成立时进行过整体翻修的军营名叫茨沃德驻防区,位于茨沃德市旧城区西侧的高处。
驻扎在这里的是茨沃德守备军团,该军团在满编的情况下应当有三千至三千五百人。但因长期的贪污**,如今实际兵员数量只有一千人左右。此次经过紧急补充,算上社会闲散人员冒充顶替,总人数才勉强达到了满编状态时的二分之一。
来这里不算便利,只有一条马车道通往军营大门。
从军营大门望去,可以看到军营整体围绕着一座明显老旧,原为上世纪弗莱西亚帝**事设施的石砌堡垒所建。
以石砌堡垒为中心,军营的外围石墙垛口残缺不全,几门锈迹斑斑的滑膛炮堆在炮位上充当摆设。内部巡逻道上杂草丛生,南侧的校场地面坑洼不平,北面的营房则窗户破损,外面成批地晾晒着衣服。
但这座军营并非处处破败。堡垒旁还有一栋砖石结构,建筑风格显然更新的小楼。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有精美吊灯、台球桌、吧台,或许是只有军官才有权进入的娱乐场所。
“你放心。咱们这就是走个过场,别叫首都来的人看出问题。你待会儿接受些简单训练,领身军装听从其他军官的调度就行。等风头过去了,还可以以每日一百二十铜克的标准去领取相应的酬劳。”军官纳尔森将基普林带到校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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