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流并不知道崔晗的心里波动。
他走到女人面前,叶勒已经知趣的离开了。寒江流看了看崔晗耳朵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崔晗的脸色,他犹豫道:“你没事吧。”
“没事——”崔晗下意识摇头,她对上寒江流的眼睛,只觉得陌生,乐敏说的是真的吗?她不敢再想下去了。“不,我的伤口很痛,我可以提前离开这里吗?”
她决定将计划提前一点。
现在她不信任何一个夜秦人了,包括阿勒叶。
寒江流下意识就想开口拒绝,但崔晗耳朵上撕开的伤口很深,现在还在淌血,在她米白的纱衣上印出薄薄的一条印子。帝姬是个很怕痛的性格,他以前表知道这一点。
寒江流点点头,“我会尽快回来的。”
崔晗也点头,“好。”
出乎意料的,甚至宴席都没有开始,阿勒叶还没有按照计划绊住寒江流,她就已经成功脱身了。崔晗顺着庭院的小径慢慢的往回走,她越走越快,确定离开寒江流的视线之后几乎奔跑起来。
她越跑越快,几乎是狂奔般冲向叶勒的房间。这个时候天还没彻底的黑下来,还不到时候。她透过窗户看了一眼谢眠,谢眠还不知道外面发什么什么,此刻正在乖乖的按照长辈的要求在屋子里临字。
他看起来挺笨拙的。
甚至有一些墨汁弄到了小孩的鼻子上。
我的儿子还在这里。崔晗松了一口气,她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慢慢的又走回她同寒江流住着的地方。虽然嘴上告诉叶勒她在寒江流跟前根本没有办法动手脚,但崔晗还是尽可能的准备了一些东西。
不过是些干粮。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去依靠别人去准备这些东西,要知道这些都是最容易出现有人动手脚的东西。因为之前看寒江流吃过干的肉干,她便谎称说自己也喜欢,寒江流后来就给她准备和很多,崔晗每次都将这些东西存起来,说自己没有了去要。
因为肉干本来就是干粮的原因,所以这些肉一点也不会**。
她将干粮取出来放进包裹,又从床边上拿出来许多寒江流之前给她随手带的首饰,虽然对夜秦人来说金银不算什么,但是西域很多人还是买账的。她动手做事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将一切收拾好,顺便在床上叠出来个形状伪装自己早就睡了。
等到拆头上的步摇的时候她才迟钝的反应过来疼痛,乐敏明显是下了死手的,崔晗皱着眉头开了一壶寒江流放在小桌上面的酒,倒了一点出来擦拭伤口。崔晗怕血,所以全程只敢闭着眼睛擦。
还好那伤口已经结起来了,所以很快便结束了。
她害怕寒江流说的是真的还要回来看她,于是天一黑就下了来到叶勒的房间里找到谢眠。她从叶勒上次递给她的地方找到了地图,将地图收到怀里,又将儿子抱在跟前。
两个人就准备乘着夜色逃走。
崔晗之前就发现了,夜秦王城简直可以用没有防御来形容,因为他们是荒漠出生的,在很多时候并不能住在这座王宫里,再加上也没有人愿意住在荒漠里,受的了这样的苦寒,所以夜秦的防御实际上是相当松懈的。
更不用说阿勒叶还告诉她夜秦有很多隐秘的小道。
她说过崔晗便去实地考察了一番,的确死不为人知的小路,于是崔晗带着包袱和儿子还能出来。王城外面不远处是个绿洲,前段时间崔晗单独和阿勒叶出去玩的时候单独来过这里,知道这个地方有个荒废已久的小屋,便将谢眠往里面一塞。
谢眠下意识便拉住母亲的衣袖,不解道:“我们现在不回家吗?母亲?”
崔晗摇头,“你等母亲一会好吗阿裹?”
谢眠点头,崔晗咬咬牙,又顺着小路走了回去。原奔按道理来说她计划里只有拉着儿子走,最好逃到一个大家都找不到的地方去。但是今天她看到了那些西吴人。她不同情这些尸位素餐的贵族,但她同情孩子。
她没有办法就这样一走了之,她知道他们被囚禁在哪里。
崔晗顺着小路走回王城,这个时候的月亮还没有爬上天空,但是中庭的歌舞声和喧闹声已经异常的响亮。
这样就好。
崔晗毫不留恋的往囚禁西吴人的地方走去,她在一路上遇见了两队巡逻队,还好是在小路上走动,所以对方并没有迎面撞上,崔晗绕了一下便避开了对方。
她走得太顺利了。
直到在那些囚笼面前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崔晗呆住了。
她差点没有说出话来,“你——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寒不遇笑眯眯回过头,悠然道:“难道帝姬不是来报今日被辱之仇的?”
他一开口,崔晗便下意识接话道:“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寒不遇的黑发配上他那西域人的长相总让人就觉得莫名的诡异,他冲着崔晗露出自然的微笑。崔晗这才反应过来,今天一天都在盯着她的人到底是谁,不是极有可能临时反水的阿勒叶,是他!
是这个在数年前就跟寒江流勾结谋取西吴江山的罪魁祸首。
他怎么会知道我要逃?
崔晗不能问,一旦问了,她就落在下乘了。刚才是因为她没有反应过来,但现在她决不能再让寒不遇抓到机会了。听说夜秦这两年骤变,原本大家都以为应该是寒不遇当上大君,却没有想到是寒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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