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
“嚯!张口就来啊?还两种?!”
“交响乐啊大哥!不是捏泥巴!”
短暂的寂静后,一片哗然!质疑、惊愕、难以置信的低语“轰”地一声炸开!
“吹牛不上税是吧?这才几分钟?”
“就是!真当交响乐是村头小调了?”
“看他怎么圆!别是驴粪蛋子表面光……”
“赵澜找这人,靠不靠谱啊?”
“啧,长得帅点儿又不能当才华使啊……”
男生们的议论带有酸味,几个原本对杨帆颇有好感的女生也蹙起了秀眉。
连导演李援朝都噎住了,眼中的期待蒙上了一层阴霾,杨帆的回答,让他有点失望。
两种交响乐方案?这海口似乎夸得能撑船了!
陶惠敏在一旁紧紧挽住赵澜的手臂,脸色有些发白,清澈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赵澜的心更是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她下意识地狠掐住身边周凤娟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她信杨帆的才情,更清楚这“两种方案”的承诺有多要命!这简直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周凤娟也懵了,脸上的笑容碎了一地,只剩下闯祸后的慌乱。
“杨帆!快!说说是哪两种!”周凤娟强装镇定,第一个喊出声,声音拔得又尖又急,活像给即将坠崖的人递了根稻草。
所有的目光再次汇聚,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杨帆却仿佛自带隔音屏障,对那些嗡嗡作响的质疑充耳不闻。他目光依旧如淬火的刀锋,声音沉稳得像在报菜名:
“第一种,一个乐器,唢呐。”
“第二种,乐团,交响乐。”
唢呐?!
又是唢呐?!
这答案像块臭豆腐砸进了满汉全席的汤锅,瞬间激起千层浪!
“噗……我没听错吧?唢呐?”
“工厂觉醒!工人洪流!用唢呐?!这……这画风也太清奇了吧?”
“红白喜事吹吹还行,搁这儿……是给资本家送葬还是给工人阶级贺喜啊?”
“完了完了,这下露馅了……”
“我就说嘛,吹牛吹破天了吧!”
嘲笑、质疑等各种声音,一股脑砸向舞台边缘的杨帆。
连李援朝导演都痛苦地捂住了额头。
周凤娟绝望地闭了闭眼,仿佛已经看到了杨帆丢人现眼的结局。
陶惠敏急得轻轻跺了下脚,踮起脚尖想看清杨帆的表情。
赵澜的脸色白得像纸,嘴唇翕动,想替他辩解,喉咙却像被冻住了,半个音节都挤不出。
就在这满场看笑话的当口,一个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分量的声音响起:
“唢呐?”
声音温润悦耳,开口的是姜红教授!
她的眼神中没有了开始的审视,多出了一些期许,重新聚焦在杨帆身上。
她沉吟片刻,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出声吩咐道具组的一个男同学:
“去个人,把道具组的唢呐拿来,给杨帆同志。”语气平静得像在说“递杯水”。
“???”
全场懵逼!
包括李援朝!
姜教授……真信?真要听这“土喇叭”?
道具组一个小伙子飞快跑开,捧回一支黄铜唢呐。
杨帆接过,入手冰凉。
他指腹摩挲了一下光滑的铜碗口,眼神沉静。
“杨帆同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前排一个上身穿时髦夹克,交叉环抱胳膊的高个男生,脸上挂着的讥诮笑容:
“既然要试,对着话筒吹呗?让大家伙儿都学习学习!可别是声音太小,跟蚊子哼哼似的?”
这是表演系的学生,他周围几个损友配合地发出一阵哄笑。
这挑衅,够直白!
为什么哪里都会有一些损人不利己,且幸灾乐祸的家伙?!陶惠敏又在撕扯赵澜的袖口,同时,她感觉赵澜气的好像身子都有点发抖。
李援朝干咳一声,刚要拍桌子呵斥——
杨帆却已抬起了头。
他目光平静地掠过孙涛那张嘲讽的脸,只轻轻一点头:
“好。”
一个字,干净利落。
他拿着那支唢呐,步履沉稳地走向舞台中央,走向那支孤零零杵在聚光灯下的立式话筒。
灯光追着他,将他挺拔的身影在空旷的舞台上拉得极长。
整个排练厅死寂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所有的目光,都牢牢地盯在他身上。
杨帆站定。
没有试音,没有废话。
他微微阖眼,胸膛深深起伏。
几秒后,他猛然睁开双眼,乌黑明亮的瞳孔中闪烁着摄人的光芒!
“唢呐——《秦腔即兴曲》!”
报曲名,如同战前宣言。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鼓起,将那支看似普通的唢呐,稳稳地凑到唇边——
“呜——呜——呜呜——!!!”
一串石破天惊,撕裂天际的长鸣,如同远古巨龙的垂死怒吼,从唢呐碗口炸裂而出!
那声音高亢、嘹亮、穿透力强得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带着不屈的原始力量,狠狠撞进每一个人的耳膜!
这仅仅是序曲!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高亢,如同金铁交鸣、惊涛拍岸的华采乐句,从那小小的铜管里狂泻而出!
这是《秦腔即兴曲》的灵魂!
是后世刀郎演唱会上张可可那惊世一吼的复刻与升华!
融入了杨帆骨子里对这片土地最深沉的爱恨,以及此刻被点燃的狂野激情!
旋律粗犷!
苍凉!
豪迈!
却又蕴含着火山爆发般的毁灭与新生之力!
持续不断的高音尖锐如泣血,仿佛要将这苍穹捅个窟窿!
那独特的揉音、滑音、花舌,如同泣血的控诉与决绝的呐喊,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与不屈演绎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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