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骸为舟渡神回 第2章 小事

没过多久白羽哲便深深昏睡过去，他现在全凭一口药吊着性命，虽说虚弱只是暂时的，但是疼痛让他花费了大把精力去应付，短短个把时辰，被褥都被他的汗水浸湿，额前的碎发也一缕一缕，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在寒冬里冒着水汽。花袭见他难受得眉头拧巴在一起，打湿了手巾替他擦去面颊上的汗珠。

第二日天刚浮明，白羽哲便醒来，下意识望向身侧，果然是兄长在守着自己。

白羽烈笑着用右手抚摸弟弟的额头，拿起身旁的热水递给白羽哲。这是白羽哲的习惯，他一醒就口渴。

白羽哲双手接过碗一饮而尽，水的温度正正好好。

白羽哲假装不在意，但是还是打量着白羽烈，御光君仿佛已经习惯单手处理事务，胡渣也没有，神态自若。似乎一切不是在短短半月前发生的，而是好几年前。

但是他越这样白羽哲越心疼，他为什么一切都要做到完美，完全不留给自己一点时间去悲伤，去颓废。

“兄长，是云蕖君他救了我。”

“嗯，我都知道了。花家上上下下的恩情，我都记下了。待你身体好些，怕是还有重任交给你。”白羽烈认真道。

白羽哲垂眸，随即目光如炬，望向白羽烈，道：“哥，你放心，梦演也算是舅舅的遗物，即使不是为了抓住真凶，我也定是会拿回来的。”

白羽烈心底泛着担忧，若不是自己这副模样，怎么能让弟弟身赴险境，但还是微微笑道：“嗯。”

此时一个高亢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好了好了，好好吃饭才有力气想剑的事儿！白二公子吃早饭啦！”花妄端着早点大摇大摆跨进房间，将食物摆在白羽哲床沿，用筷子插了三个包子拿给白羽哲。

白羽哲虽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但是花妄的“糖葫芦”肉包子让他觉得还是有些过于夸张了，他接过包子然后又放回碟子里，用筷子夹了吃。

……

吃了一口白羽哲便皱起眉头，这味道……

有点想吐。

大酱咸鱼味的包子……

白羽哲看了一眼花妄，发现他满心期待得到自己的回应，这包子怕不就是他做的吧？

于是白羽哲忍着想吐把三个包子直接咽了，几乎没怎么嚼。“我吃饱了。”白羽哲满眼泪花，忍吐真的太难受了。

“味道怎么样？”花妄双手撑在床上等着白羽哲的评价，白羽哲擦了擦嘴角，挤出一抹微笑，道：“好吃。”

花妄惊喜道：“真的？那我中午还给你做好吃的！”随即欢快地收拾东西，“还是白二公子有品味，兄长说我做的东西狗都不吃，你看白二公子就很喜欢吃啊！我还特意研究过你们星城的食谱，知道你们喜欢吃面食，喜食腌鱼，特意做的这咸鱼包子，只可惜御光君用过早饭了，不然你也真应该尝尝看……”

花妄人已经走出来院子，絮絮叨叨的声音还留在房间里。白羽哲惊恐地看着白羽烈，夸张地摇了摇头。

白羽烈有些好笑，问他：“怎么了？是不好吃吗？”

白羽哲咽了口唾沫，道：“哥你可千万别吃，真的会出人命的。”

白羽烈嗤笑一声，由花妄这么一闹，兄弟二人心情倒是缓和不少。

又过了几日，白羽哲能下地行走了，心里开心的紧，想在拾月湾转转活动活动筋骨。

他不想让人跟着照顾他，所以晚饭后就一个人偷偷溜了出来，他走的极缓，又不认识路，加上拾月湾到处都是三岔小道和亭子，弯弯绕绕的，走的他头晕眼花，天色又越来越暗，他感觉到处都差不多，也不知道究竟走到了哪里。

最终停在一处秋千处歇脚，累极。

夏满园也有秋千，是父亲和哥哥给自己架的，小时候母亲刚走的时候自己总哭，兄长安慰不了，且自己也是个半大少年，二人总在母亲常呆的书房门口一坐就是一下午。白羽枫也总来，一开始是规劝男子汉有泪不轻弹，然后偶有三人一起排排坐。

后来白羽烈就开始动手给白羽哲架秋千，就架在书房附近，白羽枫看见了，白羽烈本怕父亲怪他，将手里的锤子藏在袖里，但是白羽枫捡起地上东西，走到书房对面，亲自把秋千架在了书房门口。

那段时间，二人总来给白羽哲悠秋千，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思念已经被习惯。

但是白羽枫没想到这个秋千成了白羽哲每次挨打后的哭诉之地，告诉他娘他父亲又如何如何打他了，如何如何不讲道理，白羽枫路过几回，真想把秋千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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