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九灵元圣笑了笑,伸手往往生舆图上一点,青城仙府的位置浮出幅虚影:
青瓦朱门的仙府前,立着尊丈许高的青铜獬豸,雕像眼窝处泛着淡金灵光。
正托着本玉册。
看向府内走来的少年。
少年身着青布长衫,眉宇间带着股韧劲,正是早年的卢云陛下。
“它啊,跟陛下的渊源深着呢。”
九灵元圣的声音慢了些,似在回忆那段往事。
“当年陛下还在青城仙府修行,考完大夏高考,要进入领主世界,急需气运灌顶。”
“这关乎领主觉醒天命的关键,得在气运之灵面前,展示出过人的策论,过了才算合格。”
“当时主考青城仙府,就是大夏国运神兽紫金麒麟和它。”
“后来陛下离开青城仙府,去域外建立天宫,它便守着大夏青城仙府,直到建木的灵气漫到仙府。”
“那是陛下特意让人送的建木灵芽,说‘谢它和紫金麒麟当年的主考之恩’。”
九灵元圣接着说。
左慈听得目瞪口呆,茶盏差点从指间滑下去,盏沿的灵光散了大半。
他终于明白。
为何獬豸在大魏金銮殿里,连木德星君和九灵元圣都要给几分面子。
不是因为它是上古瑞兽。
是因为它从陛下年幼修行时,就担任地方气运之灵,相当于间接为其护道。
这份“从龙之功”。
是多少天庭仙官求都求不来的。
自古功高莫过从龙,难怪獬豸能脱气运之躯、修真身、升官品,原来有这么深的渊源。
殿角的獬豸似是听到了两人谈话。
抬起头,青碧独角对着左慈晃了晃。
獬豸身上玄黑鬃毛扫过地面,带起的风裹着点茶雾的清香,像是在打招呼。
左慈看着它。
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气运之灵”的认知,还是太浅了 。
在天庭的体系里。
在真正的大机缘面前,连气运之灵都能跳出桎梏,活出另一番天地。
九灵元圣将茶盏里的残茶倒掉,目光重新落回往生舆图:
“所以啊,这往生诡境看着乱。”
“其实早被天庭的体系框住了。”
“钩钤的晋升、獬豸的造化,都是体系里的‘功有所得’。”
“接下来咱们清了皇城中隐藏的邪祟。”
“你要是愿意,也能在这体系里挣份功绩,总比当个散职灵君强。”
左慈立马起身:“正是跟着天尊和大人您,我才能有在天庭进一步成长的机会。”
九灵元圣收了收笑意。
獬豸一样瞥了眼这位九品灵君左慈。
九灵元圣严肃的摇了摇头:
“不,全都是倚赖陛下的英明决定,要忠于陛下。”
九灵元圣说的轻描淡写。
事实可能也确实如此。
但是左慈并非初入茅庐的小年轻,对于后台背景一事,更是心知肚明。
东极青华大帝是一块大的压死人的金招牌。
而想要在天庭混下去,忠君是必不可少,但更要明白自己的根出在何处。
唯愿垂光来救苦,众等稽首礼慈窖。
太乙救苦天尊在仙界长生、人间救苦、冥界度亡。
东极妙严宫统领青玄左府真仙。
若非卢云下旨,东极青华大帝点拨,左慈恐怕此生也不会有机会得升神仙。
仙道一途。
何其难哉?!
九灵元圣并未直言,只是默默颔首。
……
三天后。
这时,偏殿的门被轻轻推开。
“回禀大人。”
钩钤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殿中,单膝跪地时,膝盖撞在金砖上,没发出多少声响。
“我等率三千枫木天兵,在大魏皇城搜了三日。”
“九街十二坊、宫墙夹层、地脉浅层,连百姓家的地窖都查了。”
“除了之前擒获的百官,再没寻到半点异常诡气,还请大人责罚。”
说罢,钩钤垂着头,额前的发丝沾着细汗,贴在脸颊上。
左慈坐在案旁。
看得清楚。
钩钤眼底泛着红血丝,眼下的青影重得像染了墨,连呼吸都比寻常急促些。
显然这三日里。
他没敢合过眼。
白日带着天兵逐街排查,用手中星符扫过每一寸洛阳地脉。
夜里还要盯着九辰吞星珠的灵光,生怕错过半点诡气异动,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偏殿外传来稀疏的脚步声,是巡逻的天兵经过,却比往日慢了许多 。
连精锐的枫木天兵,也被这无迹可寻的局面磨得没了锐气。
殿外的皇城街道上。
灯笼还亮着,没半个人影。
戒严的告示贴在街角的牌坊上,纸角被风吹得卷了边……
九灵元圣放下手中的茶盏,玉盏落在案上。
“起来吧,非你之过。”
钩钤愣了愣。
抬头时,眼里带着愧疚:
“可……大魏皇城戒严三日,百姓都受了惊扰,我等却连邪祟的影子都没摸到。”
“是属下无能……”
九灵元圣伸手制止住钩钤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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