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二顿了顿,说:“大概一个月前,一个从京城来的人找到我,给了我这包粉末。让我在这儿等一名姓刘的京官儿,到时候把药粉放到他的饭食之中。”
“找你的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王小二稍微回想了一下:“他说他姓胡。长相普通得很,估摸着三十来岁,个头和我差不多,穿的是绸缎衣服,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
“别人让你下毒,你就乖乖的听话?还是说你和姓刘的官员有仇有怨?”
“没有,没有!”王小二连忙摇头,“小人这样的身份,怎么会和京官儿结仇,人家还看不上我呢!再说,我不知道是毒药,那人也没说。我是听说姓刘的京官儿吃了馋药的饭,第二天就死了,这才知道的。”
“那人许你什么好处?”
“他答应事成之后,让我当驿丞,还给了我一百两银子。”
“这么大的好处,人家凭啥许给你?你当时就不怀疑是让你干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当时我也问了,万一出事儿怎么办。那人说出了天大的事儿都不用怕,他身后有大人物,让我安心等着当官儿。”
“出了人命你都不跑,就为了当个驿丞?”
王小二嘟囔着:“还有一百两银子呢。”
“怎么找了你这么个舍命不舍财的怂货!”李大力骂道。
然后转头对右手边的书记官说:“他说的都记录下来了吧,让他画押!”
“回大人,都记录了。”书记官回答。
“好!供词稍后给我,我亲自送往京城。”李大力起身往外走,“完事儿,把他单独看管起来。”
“是!”两名锦衣卫回答。
夜半,那名总旗敲开了李大力的房门。
“大人,驿馆的看门狗喝下那毒药水,一开始没什么反应,过了五六个时辰,约莫傍晚时分,肚子鼓得老大,嗷嗷地叫个不停,刚刚才咽了气。哎!可怜了一条好狗。”
李大力说:“这狗妥善地处理了吧,别让嘴馋的人给吃了肉。”
“是!另外,标下问了馆驿里的其他人,一个月前确实有人来找过王小二,身材和穿着差不多,但姓不姓胡,就不知道了。”
“好,知道了。”李大力嘱咐,“我明儿一早启程,这里就交给你了,看好人,别出岔子。”
“请大人放心。”那总旗抱拳施礼。
李大力从缙云出发,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可还是晚了一步。他刚下马就被告知皇帝已于五天前离京前往中都,指挥使毛骧召他后堂见面。
李大力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些日子的调查情况,然后递上王小二画押的供词。
“烦请大人呈递御前。”
“不用了。”
“啥?”李大力一愣。
“陛下离京前留下旨意,无论你查到什么,所有证据都要原封不动地转交给钦差。”
“钦差?”
“是的。陛下已经派了秦王殿下为钦差,前往缙云。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和太医院都派了人。”
“王小二的供词似乎……”
“不用说了。你说的情况我会亲口告诉陛下。你休息一下,明早再赶回去。待钦差到达后,交接所有查案文书,然后……”
毛骧示意李大力凑近些:“秘密监视!有什么问题,只管记录在案,无需插手。”
“标下遵令!”李大力很痛快地答应了,不该问的他从来不多一句话。
“很好!”毛骧满意地点点头,“下去休息下吧。”
李大力施礼后转身离开。
“姓胡的人家?大靠山?”毛骧嘴里念叨着,“我倒要看看能有多大!”
“来人,备马。”毛骧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秦王府。
乌兰图雅说:“大公主,目前计划进展顺利。李大力刚刚进了京。”
王悯月:“这么说,锦衣卫已经拿到供词啦!”
“应该是。”
“通知下去,一切按计划进行。”
“是。”乌兰图雅回道,“可奴婢还是担心,朱皇帝会相信吗?”
“即便不信也会心存疑虑。只要种下了君臣相疑的种子,再慢慢浇水施肥,就会越长越大。这是一项长期的任务,急不得。”
滁州府。
从京城快马出发的毛骧,在滁州赶上了皇帝的车驾。正巧朱标路过滁州时稍作停留,遣官祭祀滁阳王郭子兴,替朱元璋报答活命之恩,否则毛骧还追不上。
“就这些?”朱标问。
“情况就是这样。按照陛下的旨意,李大力已经赶回缙云了。”
“此事你怎么看?”
“虽说王小二的供词意有所指,但臣觉得他的说法破绽太多,毒杀官员,事后不仅不逃走,还留存了毒药这等罪证,岂不是有意让别人抓住把柄?加害诚意伯,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会大难临头,主谋怎会留下他这样的活口儿?臣以为八成是有人故意栽秧陷害。”
“手法确实不高明。可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有心,这些拙劣的证据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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