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身旁年轻的妇女也跟着楼诚哭着大喊起来道:“盈儿就听你爹爹一句话,快走,小王爷会来保护你的,别再回来淌这摊浑水了!”
她算是楼月盈的姨娘,楼诚一生都对楼月盈的母亲有情,自她死后,也没再娶过别的妾室,只是这个姨娘是楼月盈的娘亲在的时候,几乎与她同一时间进的楼府,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个孩子,看着楼月盈自小就失去了母亲,便颇为关切的照料,今年才为楼家诞下了第一个儿子,如今还不会走路,也一并被抱在了怀里。
楼月盈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刀狠狠的割着,如今她最亲的人在台上快要被处死了,她却无能为力,甚至连走上前去救他们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大声的哭泣道:“是盈儿对不起你们,是盈儿对不起爹爹,对不起姨娘。”她说着,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血当即沿着额头流了下来。
楼月盈知道楼诚是无辜的,楼家上下也都是无辜的,若是没有她,也不会有人得罪了苏流玉,楼家也不会遭此大难,父亲会和姨娘生活的很好,那出生不足一年的孩子,也不会就这样早早的离世。
一切都是她害的。
她就是楼家的灾星,苏流玉说的没错,她来到这里,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被伤害,甚至到现在被害死在她的眼前。
但妇人并不明白楼月盈在想什么,听到她这样的话,只说道:“傻孩子,你在说什么,是我们害了你,是姨娘和爹爹对不起你,听姨娘的话,赶紧走,越远越好。”
楼月盈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流玉一把阻止了,听烦了离别,她只是象征性地看了看时辰,便冷着脸道:“时辰已到,即刻开始行刑。”
现在皇帝那里也已经被她控制了起来,慕容祁不敢提出反驳,全国的事务便是她一个人做主,没人能提出反对的意见。
楼月盈听到“行刑”两个字,只觉得眼前一黑,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只是越发奋力地挣扎起来,甚至连控制住她的人都快拉不住,只能无奈之下一脚踢在了楼月盈的膝盖上。
剧烈的疼痛传遍楼月盈的全身,她皱着眉头,一下子反应过来,泪水已经流了满脸,沿着下巴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汪水渍。
那边的刽子手已经拿起刀来,抬手饮了一口酒,楼月盈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了,却又不想放弃最后的希望,她的腿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爬着去抓苏流玉的裙摆,边哭边口不择言地说道:“求求你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要杀他们,你知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不要杀他们,念在我们早年的情谊上,求你了!”
远处的楼诚听到原本从不在苏流玉身边低头的女儿竟然这么低声下气地求着苏流玉,只觉得心里一阵密密麻麻的心疼,张口大声说道:“盈儿不用跪她,爹爹没错什么对不起朝廷的事,我这一身的官位都是皇帝给的,如今皇帝要索我的命,我绝对没有半点怨言,只是盈儿,我们楼家的人,跪天地,跪父母,跪圣上,但不跪这样的人。”
苏流玉冷冷地听完楼诚的一番话,心里只觉得好笑,便不再犹豫,只是冷声下令道:“行刑!”
手起刀落。
楼月盈背对着行刑台,甚至不敢呼吸,只是憋着一口气静静地听着背后的动静,台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时也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听到阵阵充满恐慌的尖叫声,姨娘上一秒还在哄着被惊吓的孩子,下一秒便连孩子的声音都已经听不到了。
隐隐约约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叫自己,楼月盈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只是机械性地回过神来,一下子便看到倒在地上、正在往她的方向爬过来的楼诚。
那一瞬间,楼月盈觉得自己听到了脑子里的弦嘣断的声音,她不可置信地颤抖着,甚至有些话不成句,不敢相信的问着苏流玉:“你竟随意施行腰斩。”
苏流玉却不在意地蹲下身来,看着楼月盈的表情,小声地说道:“我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这些人也都是我一手创造出来的,我怎么对他们,是我的权利。”
但楼月盈似乎并没有听到苏流玉的话,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楼诚,看着他艰难地朝自己的方向爬过来,也不再管苏流玉说些什么,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朝着楼诚的方向挣扎过去。
在背后束缚这楼月盈的人还想阻止,却被苏流玉摇头制止了,她只是高高的抬起头来,颇为享受地看着楼月盈朝着楼诚爬过去,眼底透出一丝嘲讽。
楼月盈因为腿部被人所伤,突然失去了束缚,也一下子站不起来了,只能尽快地赶到楼诚身边,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她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楼诚的轮廓,嘴上不停地叫着“爹爹”,过了很久,才艰难的爬到楼诚身边,看着满地的鲜血,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楼诚看出了楼月盈眼底的恐慌,她从小被自己养在家里,哪里见过家人遭受如此待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让楼月盈平静下来,但却总是觉得不放心,便只能艰难地说着,“别哭,盈儿,人固有一死……没有什么好伤心的,记住爹爹的话,我们……我们楼家,只跪天地,跪父母,跪圣上,去找小王爷,好好的活着,别想……别想着给楼家报仇,楼家的一切都是圣上给的,如今把命还给了圣上,也是理所当然,只是盈儿……盈儿要活着……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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