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连的临时炮兵阵地上,气氛紧张而又充满了异样的期待。
那门从凯撒军手中缴获的M1897型75mm野战炮,此刻正被士兵们擦拭得锃亮,像对待神明一样,被稳稳地安置在精心构筑的炮位上。
德威特上校和他手下最精锐的几名参谋军官,竟然亲自前来观摩。他们负手而立,表情严肃,但眼神里那份藏不住的急切,却暴露了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在他们身后,一名通讯兵正抱着电话,焦急地等待着命令。
林辰此刻感觉自己有点飘。
刚刚才在上校面前用一套“未来军事理论”装完逼,现在,正是让大家开开眼,见证奇迹的时刻。
他信心爆棚地走上前,亲昵地拍了拍伊莎贝拉那修长而优美的炮身。
“亲爱的伊莎贝拉,该你上场表演了!”他在精神链接中意气风发地说道,“让这群土包子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战争艺术!”
“放心吧,指挥官。”伊莎贝拉的声音像一位即将登台的首席女演员,充满了兴奋与高傲,“我的首演,必定会是‘Bravissimo’(太棒了)级别的!”
就在这时,德威特上校收到了友邻B连的紧急求援电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B连接到了死命令,必须在半小时内拿下前方312高地,但被敌军山腰上的三个交叉火力点死死压制,寸步难行,伤亡惨重。
上校不再犹豫,转头对林辰下达了命令:“少尉!立刻为B连提供炮火支援!敲掉他们的机枪阵地!”
“是!长官!”
林辰从通讯兵手中接过标示着敌军坐标的地图,迅速在自己的地图上完成测算,然后猛地抬头,对德威特上校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而自信:
“报告长官!目标坐标确认!预计三十秒后,第一发炮弹将精准覆盖敌军主机枪阵地!”
一切都显得那么专业,那么可靠。德威特上校满意地点了点头,举起了望远镜。
林辰转过身,大手一挥,正准备下达开火的命令。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充满抱怨和嫌弃的尖叫声,毫无征兆地在他脑中炸响!
“不!Non!”伊莎贝拉的声音尖锐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这个坐标毫无美感!弹道死板,落点粗俗!简直就像让一位歌剧女皇去唱乡间小调!在这种情况下开炮,是对我艺术生涯的终极侮辱!”
林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大姐,你玩我呢?!
他还没来得及在精神链接里安抚这位突然罢工的艺术家,负责操作的炮手已经得到了命令,猛地拉动了火绳!
“轰!”
一声巨响,炮弹出膛!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用望远镜死死地盯着远方的目标区域。
然而,那颗承载着全团希望的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极其诡异、仿佛喝醉了酒的弧线,然后……然后一头扎在了距离目标几百米外的一片空地上。
“轰隆!”
爆炸的冲击波掀起了一大团泥土,顺便把己方前沿阵地临时搭建的一个厕所给炸塌了。
空气,瞬间凝固了。
前来观摩的军官们,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变成了错愕,最后化为一种“我就知道”、“果然如此”的复杂神情。
德威特上校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黑得像锅底。
林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感觉自己像是被当众扒光了衣服游街,尴尬得能用脚趾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来。
这绝对是他两辈子加起来,最社死的瞬间。
“我就说吧!废物!”
林辰的精神世界里,马克西娜毫不留情的嘲讽声疯狂刷屏:“建议立刻把她融了做成机枪子弹,那会是她最有价值的归宿。一件武器,竟然拒绝服从命令,简直是工业界的耻辱!”
“指挥官……怎么办呀……大家都看着呢……”菲娜的声音带着哭腔,急得快要哭了。
林辰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屏蔽了脑内的所有杂音。他知道,现在发火或者解释都没有用。对付这个戏精,不能用命令,必须用“剧本”!
他的脸上重新挤出了一丝从容的微笑,对旁边脸色铁青的上校说道:“长官,别急。刚才只是……试射,对,试射!校准弹道而已!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演出!”
说完,他不再理会外界的目光,将全部心神沉入精神链接。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充满磁性的、仿佛在主持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语气,温柔地开口了:
“亲爱的伊莎贝拉,我为我刚才的粗鲁和急躁,向你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我错了,我不该用那些枯燥、冰冷的坐标来约束你这位伟大的艺术家。请原谅我的无知,并倾听我为你重新谱写的乐章!”
正在闹脾气的伊莎贝拉愣了一下,抱怨声停了下来:“嗯……乐章?”
有戏!
林辰心中一喜,立刻接着忽悠:“听着,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炮击,这是一场盛大的,献给战争之神的炮火交响曲!”
“第一发,是序曲!我们要用最精准而优雅的弹道,像一位顶级的芭蕾舞者,用脚尖轻盈地落在敌人的主火力点上,以一次华丽的爆炸,来宣布整场演出的开始!”
伊莎贝拉的怒气消散了,被这个新奇的说法勾起了浓厚的兴趣:“嗯……序曲?听起来不错,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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