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钢铁踩碎了冻结的苔藓,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四名身披银灰色锁甲、外罩纯白罩袍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在虬结的古树间穿梭。
他们的罩袍上,用金线绣着神圣烈阳的徽记——他们是教廷的“净焰之手”,猎杀异端的利刃。
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刻板的骑士,名叫塞拉斯。
他手中握着一柄闪烁着微弱圣光的长剑,剑尖斜指地面,警惕地扫视着前方扭曲盘绕的阴影。
“痕迹很新,”
他身后一名手持硬木长弓的追踪者低语,鹰隼般的眼睛扫过一根被轻微压弯的荆棘,
“她在流血。速度慢下来了。”
第三名成员,一个身材敦实、扛着钉头锤的壮汉,啐了一口。
“该死的女巫!像林鼠一样能钻!那些恶心的烟雾和酸液,哦,卡洛斯的眼睛差点就废了。”
他瞥了一眼队伍最后方那个用沾湿的布条捂着半边脸、低声呻吟的同伴。
塞拉斯的声音毫无波澜。
“盖亚,前绿藤女巫会余孽,精通草药与毒物,尤其擅长制作危险的魔药。不要轻视她垂死的挣扎。保持阵型,净化之火终将焚尽污秽。”
他的目光锁定在一处被刻意拨乱的灌木丛后,
“她就在前面,受伤的野兽会躲进最近的巢穴。霍克,压制射击准备。布伦特,跟我上。”
森林深处,盖亚背靠着一棵巨大的古树,剧烈地喘息着。
她的深绿色斗篷被撕裂多处,左肩的布料被某种腐蚀性的圣水烧穿,露出下方焦黑的皮肉,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更糟的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横贯她的右大腿,每一次移动都牵扯出撕心裂肺的痛苦,鲜血浸透了粗糙的绑带,不断滴落在冰冷的腐殖土上。
该死!这群猎犬,甩不掉。左肩的圣水灼伤在侵蚀魔力流动,腿也快废了。
莉芮尔,对不起,姐姐可能这次真的撑不到你身边了。
她颤抖的手指摸索着腰间悬挂的几个小巧的皮质药囊。
一个装着闪烁着不祥绿光的粘稠液体),一个装着浑浊的灰色粉末。
还有一个是她最后的希望,也是最危险的赌博——一瓶混合了她珍藏的几滴凤凰眼泪、月光苔藓精华和…一点点硫磺泉水的、极不稳定的变形药水。
理论上,它能将服用者随机变成一种小型无害生物,持续很短时间。
但“随机”和“很短”是最大的问题。
“以圣光之名,异端盖亚!放弃无谓的抵抗,接受审判!”
塞拉斯冰冷的声音穿透层层林木,如同丧钟。
盖亚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猛地将手中最后一个小巧的陶罐砸向追踪者霍克的方向。
陶罐碎裂,一股散发着刺鼻硫磺和腐烂植物气息的墨绿色烟雾瞬间爆开,迅速弥漫开来。
“烟雾!小心有毒!”
霍克厉声警告,立刻屏息后撤。布伦特也下意识地举盾格挡。
塞拉斯却只是冷哼一声,长剑上圣光暴涨,猛地向前一挥。
一道纯净的金色光弧撕裂了浓雾,虽然未能完全驱散,但视野清晰了许多。
就在这烟雾稍散的瞬间,盖亚的身影踉跄着从树后冲出,却不是逃跑,而是直扑向扛着钉头锤的布伦特。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塞着木塞的玻璃瓶,里面是翻滚的深红色液体!
“尝尝这个!”
盖亚嘶喊着,将瓶子狠狠砸向布伦特的脚边。
“轰!”
瓶子碎裂,灼热的强酸猛烈爆发,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
布伦特尽管反应迅速地向后跳开,但他沉重的金属靴底和裤脚还是被飞溅的酸液腐蚀出几个大洞,冒出刺鼻的白烟,剧痛让他发出一声怒吼。
“我的靴子!该死的女巫!”
塞拉斯眼神一厉,抓住盖亚因强行动作而牵动伤口的瞬间破绽。
他如同离弦之箭般突进,圣光长剑带着净化一切的威势,直刺盖亚的心脏。
速度太快,角度太刁钻!
盖亚瞳孔猛缩,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她拼尽全力向侧面翻滚,同时将手中紧握的最后一把灰色粉末撒向塞拉斯的面门。
“噗!”
长剑没能刺中心脏,却狠狠贯穿了她的右腹。
同时,致盲粉尘也扑了塞拉斯一脸。
“呃啊——!”
盖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剧痛几乎让她昏厥。
塞拉斯闷哼一声,动作一滞,圣光本能地护住双眼驱散异物,但视野还是暂时模糊了。
就是现在!
盖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意志,猛地拔出塞拉斯还插在她腹部的长剑。
同时将那个装着不稳定变形药水的瓶子塞子咬开,将里面的粘稠液体,一股脑倒进了嘴里。
味道像燃烧的苔藓混合了生锈的铁。
药水入喉的瞬间,一股撕裂般的能量猛地在她体内炸开。
她的视野扭曲、变形,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皮肤像是被煮沸般剧烈波动。
“阻止她!”
塞拉斯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了那瓶药水,心中警铃大作。
他强忍不适,挥剑斩向正在变形的光团。
但剑光只斩到了一团扭曲的虚影。
“噗”
伴随着一阵微弱的橙色光芒和几缕青烟,地上盖亚的身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东西?
一个比普通南瓜略大一圈、通体呈现诡异暗橙色、表面布满了如同血管般凸起的深绿色纹路的南瓜?
这个奇特的南瓜在地上笨拙地滚动了一下,然后它那布满纹路的表皮一阵蠕动,两侧竟然“噗”地一声,长出了两片小小的、如同蝙蝠翅膀般的、半透明的深绿色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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