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做男爵，你成皇帝了？ 第81章 离开与谈心

接下来的几天，鸢尾花家族的成员在白橡木镇度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时光。

威廉沉浸在龙血马场，反复测试着那些神骏的力量与耐力，并与高文交流着骑兵训练的心得。

艾莉诺则对冰激凌的制作和武器工坊表现出了更大的兴趣。她与梅林敲定了未来的合作意向。

查尔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乎没有露面。

雷顿公爵则显得异常沉默，他常常独自一人，在新建成的水泥城墙上踱步，俯瞰着这片正在发生惊人变化的领地，目光深邃，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梅林则忙于安排各项事务，确保领地运转如常，同时暗中加强了对泰罗克斯之森的警戒。

这片森林最近着实有些不够太平。

平静的表象下，暗流汹涌。

在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月色清冷，给白橡木镇新铺就的石板路洒下一片银辉。

晚宴过后，雷顿公爵遣开了侍从，对梅林沉声道。

“梅林，陪我走走。”

父子二人沉默地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只有靴子踏在石板上的轻响。

月光将公爵高大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们最终登上了那段刚刚修建的水泥城墙，俯瞰着在月色下显得静谧而陌生的领地。

“梅林，”

公爵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坦诚，

“你知道，红宝石龙……已经垂垂老矣。”

梅林心中一震。

红宝石龙，红宝石王国的守护者，王权的象征，它的衰弱是王国上层心照不宣的秘密，但由父亲如此直白地说出，意义非凡。

“它守护这片土地太久了，久到力量开始衰退，久到……那些躲在阴影里的眼睛，开始闪烁贪婪的光芒。”

公爵的目光投向北方，仿佛穿透了无尽的黑暗，看到了王都红宝石城的方向。

“乱世将至。诸侯的野心，王室的倾轧，还有那些从不曾真正安分的异族……风暴正在聚集。”

他转过头，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眸，第一次用一种梅林从未见过的目光看着他。

没有了审视，没有了威严的压迫，只有深沉的忧虑和一丝……无力感。

“我让你来这里，梅林，”

公爵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沙哑，

“不仅仅是因为你搞砸了那场交易。白橡木领，这片被群山阻隔、被火山威胁、被森林环绕的边陲之地……”

“在大多数人眼中，它贫瘠、危险、毫无价值。而这，恰恰是它能成为避难所的原因。”

梅林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掀起了波澜。

避难所？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当真正的风暴席卷而来时，”

公爵继续道，语气斩钉截铁，

“那些富庶的平原、那些扼守要道的雄城，都会成为野心家们争夺的焦点，化为焦土。而这里……”

他指了指脚下坚固的水泥城墙，又指向远处黑沉沉的群山，

“群山是天然的屏障，火山是危险的警告，森林是迷宫的入口。没有人会真正在意这片穷乡僻壤。只要……它足够坚固，足够自给自足，并且，有一支足够忠诚、足以击退流寇和散兵游勇的力量。”

公爵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一开始将高文派遣至这里，便是有着这样的打算。过段时间，我会派来一个小队的鸢尾花骑士团。他们会听命于你，协助你训练民兵，守卫城墙。还有一部分物资，这是早就打算好。”

这是一份极其厚重的礼物，远超一个普通边陲男爵所能想象的支援。

梅林心中快速计算着这份支援的价值，同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鸢尾花骑士团、物资……这老狐狸……不，这个便宜父亲，是真心想在这里打造一个能让我活下去的堡垒？为了保护他那个不成器的次子？

“父亲大人……”

梅林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带着强烈保护意味的安排。

雷顿公爵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可能出口的感谢或疑问。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梅林脸上，月光柔和了他脸上刚硬的线条，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罕见地流露出一种其他的情感。

“梅林，”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带着一种几乎从未示人的温柔，

“我的几个孩子中……威廉，他像年轻时的我，勇猛、忠诚，但有时过于刚直，不懂变通。艾莉诺，她太过冰冷。查尔斯……”

提到这个名字，公爵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失望，随即化为沉重，

“他被他的母亲宠坏了，迷失在虚荣和嫉妒里。”

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梅林脸上，仿佛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模糊的身影。

“而你，梅林，”

公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长得最像你的母亲……我的艾琳娜。尤其是这双眼睛，这倔强的眼神……”

月光下，梅林能清晰地看到父亲眼中泛起的从未有过的湿润。

这个铁血公爵，此刻卸下了所有盔甲，只是一个怀念亡妻、担忧儿子的普通父亲。

“她是我此生挚爱，她的离去……”

公爵的声音哽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

“我让你来这里，远离漩涡的中心，是希望……当风暴来临，烈火焚城之时，至少……至少我的艾琳娜留给我的最后一部分……还能活着。平安地活着。”

夜风带着凉意吹过城墙，卷起一丝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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