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德烈斯嘿嘿一笑,脸上带着点得意。
“殿下明鉴,如果我能帮菲尼安在王都站稳脚跟,打开商路,他答应给我同质火焰玫瑰的权利。”
他看向菲尼安,后者微微点头确认。
同质火焰玫瑰……
菲尼安心中默念。
这是梅林赋予他的一项关键权力——允许特定对象在特定条件下,获得火焰玫瑰的同质权。
梅林在菲尼安启程前往王都时,深知建立人脉和筹措资金的重要性。
在权衡之后,谨慎地将这项权力作为菲尼安手中最重要的筹码之一交给了他,允许他在必要时,以极其严苛的条件换取关键支持。
小安德烈斯接着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被认可的满足感。
“就为这件事,我父亲大人,居然还破天荒地夸了我一句,说我总算做了点正事。”
玫瑰家族以培育各种魔法玫瑰和其他珍稀魔植,并从中提炼、配制各类魔药和药水而闻名于世,尤其以“玫瑰”系列魔药最为核心,是家族财富和地位的基石。
小安德烈斯能获得一种潜力巨大的新魔法植物的培育权,哪怕只是部分权利,也足以让那位向来严厉的公爵另眼相看。
二王子艾利安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一个由鸢尾花公爵之子领地上的吟游诗人主导,有玫瑰公爵幼子参与的商会……这本身就意味着潜在的人脉网络和信息渠道。
如果能将菲尼安拉拢到自己这边,这个商会所结交的关系、流通的信息,对他未来的谋划或许会很有帮助。
而且,与玫瑰家族加强联系,也是有益的。
“一个很有想法的计划。”
二王子赞许地点点头,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
“在红宝石城建立商会并非易事,需要合适的铺面、可靠的人手,还要打通一些关节……这样吧,”
他显得很慷慨,
“我会吩咐下去,让人帮你留意合适的铺面,并介绍几位在商会注册和税务方面说得上话的官员给你认识。安德烈斯,你也多上点心。”
小安德烈斯和菲尼安立刻躬身行礼,齐声道。
“感谢殿下的慷慨相助。”
菲尼安心中那份隐隐的不安并未完全散去。
二王子的热情来得太快,太有目的性。但他也清楚,在红宝石城,没有比这更强大的助力了。
商会的第一步,在王子的“关照”下,算是意外地铺平了道路。
……
白橡木镇边缘,靠近森林清理出的空地旁,
一座临时搭建的简陋工棚里弥漫着粉尘和一种略带刺鼻的气味。
梅林正卷着袖子,看着半身人木匠巴金斯像只忙碌的松鼠般来回穿梭。
巴金斯戴着一顶沾满各色粉末的皮质软帽,脸上蹭着几道灰痕,一双大眼睛在工棚昏暗的光线下闪闪发亮,充满了专注和兴奋。
“大人,这一炉按您说的新比例,黏土少两成,石灰石粉多一成半,再加点您说的那个石膏粉。”
巴金斯的声音又快又清脆,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将混合好的灰色粉末倒入一个浅石槽中,然后抄起木桶,小心地往里加水。
“水…水要慢慢来,您说过,不能一次倒太多,得像给口渴的地精喂水一样温柔,对吧?”
梅林点点头,紧盯着巴金斯的动作。
比例,关键是比例。前世模糊的水泥配方记忆,加上这个世界能找到的原材料,鬼知道试了多少次才摸到点门道。
黏土、烧过的石灰石粉……幸好镇子附近有裸露的石灰岩层。还有那点石膏,还是从格伦熔炉那边弄来的边角料……
巴金斯用一根结实的木棍快速搅拌着槽中的混合物。灰色的粉末迅速吸收水分,变成一种粘稠的糊状物。
“成了,大人您看,这泥巴感觉不一样了!”
他兴奋地喊道,将糊状物小心地刮进旁边几个预先做好的方形木模里,用木片刮平表面。
梅林的心也提了起来。之前的尝试要么干得太慢,要么硬得像石头却一敲就碎,要么干脆像烂泥一样瘫软。
这次……希望能行。
他们需要等待。梅林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模具上移开。
工棚外,初冬的冷风卷过空旷的田野。原本忙碌的农奴们身影稀疏了许多。
冬小麦已经播下去了,谢天谢地,赶在土地彻底冻硬之前。
这意味着大量的人力暂时从田地里解放了出来。这些人力,在梅林眼中,就是最宝贵的资源。
食物储备在狩猎队的努力下暂时稳住了,木材供应也因为开辟森林而有所增加。但防御……
梅林的目光扫过白橡木镇。简陋的木栅栏,几座充当瞭望塔的粗糙木架,这就是目前全部的防御工事。
对付小股流寇或许勉强,但如果面对有组织的军队,或者……更糟糕的东西,简直不堪一击。
城堡。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盘旋已久。不是为了彰显什么贵族威严,那玩意儿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而是为了生存本身。一座坚固的城堡,是领地的核心,是最后的避难所,是抵抗入侵的基石。它能凝聚人心,也能震慑敌人。
“大人,大人,快来看。”
巴金斯短促的叫声打断了梅林的思绪。
梅林快步走过去。巴金斯正小心翼翼地用一把小凿子轻轻敲击其中一个木模的边缘。
木模被拆开了,露出里面一块灰白色的方形“石头”。
“好像……好像真的变硬了。”
巴金斯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他拿起旁边一块普通的石头,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力砸向那块灰白色的“石头”。
咚!
灰白色的“石头”纹丝不动,只在表面留下一个极浅的白点。
而那块用来敲击的普通石头,却崩掉了一个小角。
巴金斯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看看手里的碎石,又看看那块灰白色的“石头”,再看看梅林,激动得小脸通红,语无伦次。
“诸神在上,大人,它把石头打碎了,这……这石头汤……它真的成了石头。比……比好多石头还硬。”
巴金斯从未听说过,也从未想象过,一滩搅拌出来的泥浆,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凝固成如此坚硬的石头。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建造坚固的房屋、高耸的围墙、甚至……领主大人念叨的城堡,再也不用花费巨大的人力去遥远的地方开凿、搬运沉重的石块了。
材料可以就近制作,运输变得无比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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