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随着天色大亮,太阳升起,大批的敌人开始在镇子东面的山野间出现。
他们显然已经知道七溪失守,但并未立刻发起进攻。
一名敌军官挥舞着拐杖一样的文明棍,到处乱窜着发号施令,士兵们开始挖掘散兵坑,架设机枪阵地。
更远处,在332.5高地的侧面,几门81mm的布朗德迫击炮也被鬼鬼祟祟地架起来,黑洞洞的炮口高昂着,像好斗的高卢小公鸡,指向七溪镇——这是高卢人的骄傲,装饰艺术家、兼职军械设计师布朗德的杰作,MLE1927型81mm迫击炮。
“嘟——嘟嘟——”观察哨凄厉的哨子声划破清晨。“敌人炮击了!隐蔽——!”
“咻——轰!”
“咻——轰!轰!轰!”
尖锐的呼啸声由远及近,迫击炮弹如同巨大的冰雹般,砸落在七溪镇东口和外围阵地上!
泥土、碎石、破碎的木材被高高抛起,爆炸的火光与烟柱此起彼伏!
大地在剧烈的震颤中呻吟、叹息……
“炮连!还击!按照标定地域,对一号、三号地域敌炮兵,压制射击!”战定国在指挥所对着电话怒吼。
按照之前商定好的火力支援方案,后方标高437.6米的高地上,文山民兵炮连的两门75mm山炮早已严阵以待。
都不用前观测算了,这个位置最高,连里观察哨的观瞄仪器,早把敌人的迫击炮发射阵地看得清清楚楚。
观察哨的测算数据迅速传回连指,连指的命令再下到炮位,
炮长们根据观察哨报告的方位,迅速调整射向、射角,随后一声令下!
“放!”
“轰!轰!”
“轰!轰!”
山炮的怒吼声在山巅响起,高爆弹带着尖锐的呼啸扑向敌迫击炮阵地。
民兵炮连的素质丝毫不啻于部队的专业炮兵,两门山炮一轮又一轮的齐射,形成了相对猛烈的火力覆盖,有效地干扰和压制了敌人仓促的炮火准备节奏。
被压制的敌人迫击炮火才一稍歇,步兵进攻的序幕,便霸王强上弓、瘦驴拉硬屎般地正式拉开。
他们压根没有什么精妙的战术,完全是一战堑壕战的老套路!
先是一阵50mm小口径堑壕迫击炮的炮弹落在前沿,炸起一片烟尘作为掩护。
紧接着,在督战队的吆喝和机枪的驱赶下,大批穿着杂色军装的安南伪军被驱赶着,如同灰色的潮水,密密麻麻地从山坡上、田野里涌了出来,嚎叫着向七溪镇北口阵地发起了集团冲锋!
“敌人上来了!伪军当炮灰!”
“长枪、重机枪!准备!”
“短枪、冲锋枪!听我口令!”
前沿阵地上,新文秀绾起袖子、掀起凉帽式带檐钢盔,一脚踏着堑壕上沿,一手挥在后面,倒持着红绿两色指挥旗,顶着咻咻横飞的弹雨,眯着眼,警惕地盯着敌人密密麻麻扑上来的人潮。
战士们则趴在简陋的掩体后,用枪口和目光,一起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当伪军前锋冲进到百米距离时!
“打——!”
随着一声怒吼,排长们的小喇叭嘟嘟嘟嘟响成一片,随即阵地上的轻、重机枪、栓动步枪同时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密集的弹雨如同镰刀的钢铁锋刃般,扫向冲锋的敌人集群!
冲在最前面、最积极的那一波伪军,如同割麦子般成片倒下!
伪军的冲锋势头为之一滞,队形出现了混乱。
但督战队的机枪在后方用弹雨扫地,扫出一条生死线,逼迫着他们继续向前涌。
果然还有那悍不畏死、身段灵活的,冲进了我军阵地五十米之内,眼看到了甩手榴弹的距离,各班仿自MP28的国产新式“火花30”花机关冲锋枪也加入了合唱,7.62mm的手枪子弹“嗖嗖”地钻进趴在地面凹处的人堆里,溅起一朵朵血花!
眼看着第一轮冲锋就被打得抬不起头来,敌人改变了策略——
就在这时,敌人阵地上推出来几门小巧的步兵炮——正是那37mm的M1917“敲门砖”!
秦燕带队攻进七溪时就吃过这种小炮的大亏。
它们被推到射程内,戴着法式钢盔的炮手们手忙脚乱地装填,企图用直射火力敲掉七连的机枪阵地!
“华教员!发现敌人的小炮!干掉它们!”就在敌人手忙脚乱打出第一发炮弹的同时,新文秀的电话叫通了华奇岩。
步兵炮阵地,部署在镇东口步兵阵地后方二百米处,有良好射界以支援步兵。
华奇岩一直在一栋破烂砖房的上面观察瞭望、严阵以待,手边就是有线班布好的电话,这就是他选定的指挥位置,既能就地指挥步兵炮,又可以为后方民兵炮连提供观察。
这时,他早就通过炮队镜锁定了那几个推炮的模糊身影。
“目标!敌步兵炮!方位43-45,距离05-23!高爆弹!急促射!放!”
“咣!咣!”
“咣!咣!”
两门75mm步兵炮的怒吼声震耳欲聋!
炮弹带着远超37小炮的威势,精准地砸向敌炮位!
“轰!轰!”
“轰!轰!”
比七五山还多装二两药的爆破弹,初速才将将200,可是精度极佳,以极近距离命中,剧烈的爆炸瞬间便将一门小炮掀翻,炮手被炸飞!
另外两门附近的伪军也被炸得人仰马翻!
敌人刚刚推上来的直射火力,转眼间就被更凶猛的反击打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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