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架“山鹰”完成惊险的俯冲表演,会合了另外两架僚机,仍旧在较高空域盘旋时,华奇岩才真正看清了机翼下那醒目的火焰标志。
在秦燕热烈的叫骂中,他紧绷的神经这才骤然松弛,狼狈地爬起同时,对紧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颠覆性的认知冲击——火华帝国,这个他刚刚投身其中的古老国度,竟然拥有空军!
而且看这架势,在越北的天空,面对高卢人,他们这些会飞的似乎还掌握着主动权!
秦燕已经从石座后面蹦了出来,拍打着军装上的灰尘,仰头对着天上盘旋的机影,双手拢在嘴边,用她那标志性的齁嗓子,又跳着脚“哦——哦——”地吼了两声,脸上带着点兴奋,但也仅此而已,就像看到自家兄弟单位路过,打了个招呼而已。
“妈巴子的,你都吓着我兄弟了……”
“认识?”华奇岩这才一路抖搂着灰土,借此来掩饰着尴尬,跟到她身边,假模假式地也抬头望着天空。
秦燕这一副“家常便饭”的态度,让他意识到这名打起仗来嚣张暴躁的女中尉,别看除了军装瞧着只是个张牙舞爪的小姑娘,却对帝**事力量的了解,应该远比自己想象中的一个中尉级别军官的应知应会,要多!
“通政司航校的,内场和我们摩托化学校挨着,外场就隔着一道铁丝网,兄弟单位!”
秦燕收回目光,叉着腰,一脸“看吧,姐姐门儿清”的得意,“她(他)们搞飞机,我们搞战车的。航校那边有几个小姐们儿,还有小丫头片子,都厉害着呢,开飞机比骑自行车还溜!我跟她们还喝过酒呢,就差拜把子了!”
她说着还把俩小拳头一碰,比划了个碰杯的动作,又两手握一起,似拜非拜地比量了一下。
华奇岩心中一动:被她这么一说,真比起战定国副营长那种,只管听令打仗的基层军官,眼前这大大咧咧的坦克兵女中尉,显然身处在一个更灵通、甚至可能更核心的信息圈子。
再看看自己,低头瞥一眼领章,想起了自己也是中尉军衔:我这穿越可不是帝王将相,还是个普通一兵。
更广阔的世界?
我……我去他妈的,先算了吧,就算两个月亮都掉下来,还有个子更高、手臂更长的托着。
没找到组织不怕,中尉上面还有校官、将官呢,不知道有没有元帅……
所以啊,再有意思,眼前对我也没意思。
天地广阔,大有作为,我也得走得出去才行!
到头来,还是今世牛马、随遇而安的思想占了上风:
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不须放屁,试看天翻地覆!
这个世界历史的、自然的各种渊源和变化,一套百科全书都说不明白的,我研究它干嘛,还是做好一个军人的本职,先管眼前的高卢鬼子吧。
“哎!哎哎!华教员!这半天了,找到啥有用的东西没?”她在另一边角落里又叽喵叽喵地鬼叫起来——华奇岩还胡思乱想呢,人家秦燕已经又转了一圈,正一手拎着不知道是汽油还是柴油的燃料桶,另一手拎着一个更大号的扳手,还不忘把一个空弹药箱踢得哐哐响,到处翻滚……
华奇岩这时已经稳住了心神,语速沉稳、平缓但目标很明确:
“找到了,还是那个最有用:安南以北高卢殖民驻军的部署图,这个图的重点,是在太原方向,敌人很可能集结了一批反击兵力,作为应付东线我军攻击的预备队。。”
他没有再提世界地图,显然秦燕对那个艺术品也再没了兴趣。
“不过……”他凑近秦燕,用带家乡口音,求着解密、透露的哥们儿语气问道:“我说……秦中尉,这回咱们这场仗,到底是要怎么个打法?你知道些不?战役目标,或者说要达成的战略目标,都到哪儿啊?我看敌人那张图……可是能看出有个漏洞!”
他指了指教堂里那张铺在长桌上的大地图。
“找到这个漏洞,我们可以插进去!把他撕开!扩大!彻底瓦解高卢人在越北的防御态势。怎么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这个漏洞,关键还得看咱们这边的部署和目的。”
“好啊!你这想法,不谋而合啊!来!”
被这么一说,秦燕果然来了劲儿,她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指点江山”的感觉,回身便趾高气扬地,腆着小胸脯,领着华奇岩一起,大摇大摆地又走回教堂里边那张长桌旁,也不管上面还沾着红酒污渍和灰尘,直接就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起来:
“喏,咱们看这儿!这次打,是连安南猴子和他高卢主子,一起打,兵分东西两线!”
她的手指点在地图上太原(Thai Nguyen)的位置:
“东线!主力!国防军四二师,一师两旅六团!外加一个重炮团,听说有155大管子的重型加炮、榴炮各两个营!省防军那边,配属了两个师,每师三团,也有炮团,至少山、野炮各一个营。”
她的手指向西滑动,重重戳在河江(Ha Giang)的位置:
“咱这儿,西线!就幺三师一个省防师顶着,三个步兵团,带一个炮团,主要是75和105的山、野炮。”
说到这儿,她呲呲牙、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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