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帜，闪击！ 第二十三章 教堂上空的鹰

最后，在秦燕传授的不伦不类高卢语，加天翻地覆地理信息的联合轰炸下，华奇岩沉默了……

江南、江北，这还好； 陇西、葱岭，也能大致对上号； 东原、中原、西原，适应一下，也可以，而且对于东原的称呼，本来就已经适应了； 但是，北角、西峡、南岛……

配合秦燕那虎了巴腾、憨不楞登的声线，随口而出、照猫画虎、不伦不类的东北高卢语，对应着那些冰冷陌生的地理名词，如同无数块沉重的寒冰，狠狠砸碎了他记忆中的，那个曾经熟悉的世界轮廓。

前世那些辽阔的蒙古大漠、广袤的西伯利亚森林、纷繁复杂的阿拉伯世界……

在这个似是而非的地图逻辑下被彻底重塑了！

其他的，更不用说：

轮廓扭曲变化的各个大陆、岛屿，不知是艺术化了，还是果真如此。

要知道，作为创作者的科学常识来说，地图形状，即便作为艺术背景，那也是很严肃的事，不可能过于离奇，何况秦燕看都不爱看，对这个毫无意外。

再看看这个世界：

南亚次大陆？

好似被人划了一刀，变成了一截陆地加一个大岛屿——这个不会错，本该是斯里兰卡（锡兰山）的那个岛还在。

非洲？

更严重，这里应该是被砍了一斧，变成了完全分离的南北两块——这还能叫非洲吗？

美洲的形状好像……也有些……不对劲？

还有澳洲……

就在这时——

“呜呜呜——呜——呜——！！！”

一阵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声突然撕裂河江上空的平静！

这声音低沉有力、富有节奏，带着金属的震颤嗡鸣！

华奇岩立时反应过来了，这是活塞式航空发动机的声音！

“难道，是高卢人的飞机来了？！”

华奇岩一闪身蹿到教堂外面，手打凉棚，顺声音仰头一看：

三架很老式的双翼战斗机，大概类似波利卡尔波夫 I-15伊斯帕诺型，外形特征：宽展弦比上下翼、大整流罩星型发动机，正嗡嗡蝇蝇地叫着，像旋转木马一样，在河江上空盘旋。

因为飞得很低，也就是五六百米的高度，以至与华奇岩一抬头，就能清晰地看到机翼下挂着的炸弹，因为外形弧度变化，而明暗反射的光点。

“有敌机！注意防空！”华奇岩有点头皮发麻，觉得恐怕是麻烦来了，高卢鸡出动飞机了，这时声音里已经带着一丝有些被动的紧张。

“慌啥！”跟在身后的秦燕也抻脖子看了一眼，却依旧拎着她找来的破铜烂铁不放手。

“听动静就是咱们的，‘山鹰’！”她还是那副憨憨着浑不吝的调调，甚至带着点对他大惊小怪的不屑：“你看机翼！”

华奇岩仔细一看，机翼下是鲜红色的火焰形纹章标识，能明显地看出颜色和形状

他这时才心中猛地窃喜兼且惊讶了一下：

从为炮兵观瞄时就有感觉，自己的身体，连视力都恢复到了最佳状态，那时对高倍镜子，这时裸视，更是格外清晰。

可还顾不得这些小事，就想到了一件事：

这个世界里，既然高卢的三色国旗差不多，那么空军标识也该是差不多的圆形三色徽记，而秦燕这么笃定，也就是说，火华帝国有自己的空军，而且这么大大咧咧的飞，应该还是掌握了制空权的。

果然，这时外面六连的战士们也有了反应，从教堂外传来六连长新文秀清晰沉稳的命令声，压过了飞机盘旋的嗡鸣：

“各班排注意！是咱们的‘山鹰’！机枪手收了，别举枪乱瞄了！快！通信员，司号员，把识别板铺开！铺在显眼的地方！动作快点！”（注：关于五大员的称呼，架空的就不要纠结史实了，后面会有逻辑归口。）

于是在教堂门口广场上，几个六连的战士手忙脚乱地从背囊里扯出几块染成红黄两色、印着巨大火焰徽记的厚帆布，七手八脚地在教堂前的碎石空地上铺展开来。

远处街道上，也能看到其他战士在屋顶、路口做着同样的事情。

整个部队的反应迅速而井然有序，虽有瞬间的紧张，但确认是己方飞机后，立刻转为熟练的防空识别操作，并没有出现混乱。

等防空识别板都展开了，就看在广场的空地上，一块火焰形标志板，一块红色的横杠识别板，十分醒目，那个高度完全可以目视判别。

大家都以为这三架飞机会就此离去了，突然！

“噢儿——”的一声！

一架机翼涂着鲜红火焰纹章、略显粗苯但线条流畅、短小灵活的双翼战斗机，以近乎垂直的角度，猛地俯冲下来！

机翼带起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俯冲到近乎极限后猛地拉起，从教堂尖顶上方仅数米处高速掠过！

虽然并未投下炸弹，也未扫射，但高度太低了，巨大的风压如同实质化的重锤，猛地砸向教堂！

整个教堂本体的木质建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大量灰尘、碎木屑和彩色玻璃碎片哗啦啦地从顶棚和墙壁的裂缝中泼洒下来！

地图桌上那半瓶红葡萄酒也被震落掉地，“啪嚓”一声摔得粉碎，猩红的酒液混合着玻璃渣淌开。

华奇岩和秦燕都不由自主地死死捂住耳朵，感觉耳膜都要被这极致的物理性噪音撕裂、压爆！

一场狂风都过去了几秒，两人还感到头晕目眩，脸上、身上也都是被风刮起的灰土。

这一记极度嚣张的俯冲呼啸，带来的不仅是震耳欲聋的噪音，和漫天洒落的灰尘碎屑，更在华奇岩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快隐蔽，”他几乎是本能地缩身，推着秦燕去寻找掩体，各种前世共和国战争史里关于空袭的恐怖记忆瞬间被激活：

“它吗的不会是高卢鸡伪装的吧！？”

“妈的……”被他推倒的秦燕，从石座后挣扎起来，探出满是灰土的头，对着飞机拉起的方向，用那憨不楞登的哑嗓子恶狠狠愤懑地，但又习以为常地仰天叫骂：“显摆个屁！开这么快，油烧光了你他娘地扛着回去？！”

“哎，你藏啥啊？不是你开枪开炮挺像样的……”她这才发现华奇岩竟然还趴在地下做了一个标准的防空隐蔽动作……

而这架飞机似乎已经完成了它的“精彩表演”，呼啸着拉起，另外两架同型战机也规规矩矩地爬升到较高空域盘旋，好似在等待这架俯冲拉起的“小飞机”。

不一会儿，发动机的轰鸣声渐渐变小，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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