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帜，闪击！ 第十九章 看我旋转炮塔，左右开弓！

“十点钟方向，重机枪一挺，十一点方向，步兵炮一门，一点方向，重机枪一挺，复述一遍！”

华奇岩观察敌人防御火力布置，并向秦燕复述，以坦克前进方向为十二点基准方向，按时针指向报出方位，一丝不苟。

37炮的瞄准觇孔里，沙包工事正逐渐变大，越来越近……

几个殖民军哨兵正摘了枪，却对着破三色旗指指点点，似乎还在犯懵。

“注意，听我口令！”

“步兵炮炮位，正前方，11点方向，二百米！优先打掉！”秦燕吼声春雷般炸响，盖过了发动机的喧嚣：

她勇猛，却不莽撞，有着极强的战术意识，雷诺的第一炮，自然要先打掉能对自己产生实质性威胁的37mm步兵炮。

华奇岩手心沁汗，觇孔十字线压住敌人炮身中心，击发！

——轰！

吗的，飘了，这标尺不对！

华奇岩不慌张、不气馁，当即就明白了原因——被雷诺车体驮着，炮线高，距离又近，只直瞄都不行，炮管还得下压，而秦燕也并不抱怨，而是冷静地发出口令：

“再来一发！”

华奇岩一只脚一直蹬着弹药架，一只手扣着底火拽出炮弹，另手一托，嚓！上膛！咔哒，关闩！

一拉击发机——轰！

这门架在马车上的TRP-M1916步兵炮被轰得车架解体，轮子“咕噜噜”滚进一条臭水沟，小炮管翻了扬起老高，三脚炮架的一条腿则“呼”地一下飞上半天空！

“注意！街左砖楼下！十点钟方向，敌重机枪！消灭！”

方位报出，话音未落，华奇岩旋风般摇动转轮手柄，炮塔被左转向目标方向，随即一发三七爆破弹擦着砖楼飞檐炸开，半堵墙塌下来埋了街边板车。

“右前，一点！沙袋后头！敌机枪！”秦燕猛地推拉操纵杆，坦克撞飞木栅栏的瞬间，华奇岩炮塔右转，第三炮已出膛！

砖石迸裂，哈奇开斯机枪的防盾连着射手一起被打个枪身歪倒，血肉横飞，弹链被抛上半空！

冲进了敌人防御核心，雷诺坦克彻底撕破脸皮，不装了，在五米宽的主街上横冲直撞。

炮塔挺着小炮，风车大摆锤般地左右摇动、旋转，37炮不停地喷吐火舌，华奇岩疯狂装弹、击发，一瞬也停不下来，专注得像一架机器一样准确、协调。

秦燕则在前驾驶舱操纵坦克同时，敞开舱口铁闸门，单手抱着机枪架在驾驶舱口，沿街挨个点名。

殖民军鬼哭狼嚎，一群北非兵把勒贝尔步枪一扔，钻窗的钻窗，跳河的跳河。

那面破三色旗跟着雷诺坦克，在硝烟中起劲儿地狂舞着，反倒搅得守军更乱——这他妈到底谁家的坦克？！

别说，这帮殖民军真没那个巷战坚守的意识，不仅城内没有什么战斗力，连压顶警戒的都没，华奇岩最担心的有机枪压顶来扫射侧击，或者扔个手榴弹什么的，压根就没有一点苗头出现过，根本连个步枪手上房的都没。

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横冲直撞！

坦克一面开炮，一面透过狭窄的城区，一直冲到南门。

从背后接近敌人南面的阵地，华奇岩连续两炮，用爆破弹轰开了包着铁丝网的拒马，雷诺坦克毫无阻滞，一冲而过!

眼看从背后冲过了敌人南城尽头的外围阵地，秦燕倒车调头，先掀开驾驶舱的铁门板，接着把两杆一推一收，让雷诺坦克开始小圈打转，同时腾出两手，端出那挺卡洛小爬虫上的水冷马克沁重机枪，当做了航向机枪，突突突突就开始四面横扫！

这种雷诺早期型坦克，车组正好俩人，而华奇岩与秦燕也正是配合默契。

两名中尉各操枪炮，同时还控制着坦克转向，没多一会儿，就把河江南面敌人的外围阵地给打了个稀巴烂——

这边不是主要防御方向，在这里的殖民军更加懈怠，在猝然而至的打击下，一片混乱，几个坚固一点的工事被37mm短炮点了名，就更夺了坚守的志气。

秦燕就打算把坦克掉头，冲进去由南向北，再来一圈儿！

她把机枪临时固定在驾驶舱口，又去拉操纵杆，开始直线加速，恰在这时，东边山脊突然爆出冲锋号声！

迫击炮弹也“呜——呜——”地从城北砸进来，八二迫的爆炸可比三七小炮威力大多了，轰隆轰隆地，殖民军的土木工事、简易建筑，一幢连一幢地，房倒屋塌。

随着冲锋号声越来越近，被红旗引导的土黄色浪潮，漫过一条条街巷，到处都在闪烁着火华帝国陆军战士们的刺刀寒光。

俩人立时更兴奋了：

“是咱的人！”

“回去会师，引导他们歼敌！”

这两位在这一趟的行军、突击过程中，已经不自觉地形成了一套很默契的沟通动作：

秦燕回手，拍华奇岩两下膝盖是停止射击，拍左小腿是左边索敌，拍右小腿是右边索敌。

华奇岩呢，推她后脑勺是前进，扳她前脑门是后退，拍左肩左转，拍右肩右转，踢她后背两下是你赶紧停车……

俩人有事时吵吵叭火，战斗时都不用废话，极为默契。

这回往回开去会师，两位中尉可谓士气高涨，眼看着对面红旗展开引导，一片土黄色军装的战士们扇子面展开，顺着街道，提着步枪，猫着腰往这边冲。

华奇岩爬出炮塔，高高兴兴地要挥手打招呼！

然后刚一探头，当当当当！一连串灼热的点射流弹飞凿在炮塔上！

这是火华步兵连的捷克式机枪手和步枪兵把雷诺当成了溃逃的殖民军装甲车！

吓得华奇岩“哧溜”一下又缩回炮塔，咣咣踢了秦燕两脚：

“坏了，那旗忘拔了……”

秦燕幸亏一直掩着驾驶舱的铁门，这时也急忙停车，华奇岩又要探身去炮塔后面拔那三色旗，那旗这会儿正趾高气扬地在后面漂呢——

刚一探身——噼噼啪啪，叮当！

就是一串密集的排子枪……

至少一个排的步枪手一起拉大栓齐射，打得炮塔上火星子乱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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