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过,在千年之前的南宋,还能有幸踢一场现代足球。
此时在建康城内一处开阔的空地前,秦淮河畔边。
端午的日头正日斜西方,晴空万里,偶尔吹过一阵凉爽的清风,一场别开生面的蹴鞠赛即将开始。
场边周边早已围满了看客,男女老少,趁着端午节前来游玩的百姓指指点点,啧啧称奇。
“这踢法新鲜!怎的还分两队,各十一人?”
“瞧那网兜,竟挂得恁高!莫非要射门入网才算得分?”
“嘶——那红队领头的,不是陈主簿吗?他竟也下场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在这两宋时期蹴鞠本就是国民运动,上至达官贵人甚至九五之尊的官家,下至平头百姓皆有喜爱。
当时的足球制作技术大幅提高,由十六块皮革制成,内胆是充气的猪羊膀胱,形状和重量跟今天接近,使得足球运动更易于开展和普及。
而且北宋宫廷曾有两支皇家足球队,每逢重大节日或外国使团来访,经常举办足球表演赛。
像宋太祖赵匡胤、宋徽宗赵佶等皇帝都对蹴鞠十分喜爱,上行下效,推动了蹴鞠在贵族阶层的流行。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两宋时期商品经济发达,市民社会成型,城市人口剧增,如开封、杭州的人口都达到一百五十万左右。
城里人对娱乐休闲的需求旺盛,为足球运动的兴盛提供了广阔的市场和坚实的群众基础。
此时的场中,陈怀瑾一袭窄袖劲装,足蹬软底靴,正与萧烬萝、迟阿力等人演练战术。
红队十人,皆是精挑细选的好手。
萧烬萝身形灵巧,如燕穿柳;迟阿力膀大腰圆,似铁塔横移;余下八名筑球郎,亦是建康城数一数二的蹴鞠健儿。
对面黄队阵中,赵伯琮负手而立,唇角含笑。
这位身份尊贵的年轻人,今日竟亲自披挂上阵,身后十名随从,个个龙精虎猛,显是军中好手。
“陈兄,今日可莫要留手。”赵伯琮朗声道,“输的一方,可是要掏银子的!”
话音未落,场边一阵哄笑。
原来赛前,赵伯琮特意立下规矩,赢球队员每人赏银十两,输的一方亦需赔付五两,余下由他补足。
更绝的是,他还派了十余名观察手,专盯“溜须拍马、故意让球”之举。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陈怀瑾闻言,不由暗赞。
这位赵兄行事,当真磊落大气!
“咚——”
鼓声骤响,比赛开始!
红队开球,陈怀瑾脚尖一挑,那皮质蹴鞠凌空飞起,划出一道弧线,直奔萧烬萝而去。
少女枪法精妙,脚下功夫亦是不俗,只见她纤腰一拧,蹴鞠如黏在脚上一般,连过两人,直插黄队腹地!
“好!”场边喝彩如雷。
赵伯琮目光一凝,亲自上前拦截。
二人身影交错,萧烬萝假动作虚晃,赵伯琮却似早有预料,一个滑铲——
“砰!”
蹴鞠飞向迟阿力,这漕工汉子大吼一声,如蛮牛冲阵,硬生生撞开两名防守,抡起右腿——
“嗖!”
皮球如炮弹般直挂球门死角!
“红队得分!”
这围观的百姓起初是看得云里雾里的,毕竟以前的蹴鞠比赛基本都是围绕“筑球”,“白打”两种规则比赛,看的是花里胡哨的个人球技,哪里见过这种团体赛的比赛机制。
只觉两队人马来回奔逐,踢得热闹,却不知胜负如何判定。
但大宋子民何等聪慧?毕竟整个两宋时期本就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不过半场工夫,便有那眼尖的瞧出门道来——
“瞧见没?那网兜挂着的便是球门,须得将球踢入对方网中方算得分!”
“红队方才那记劲射,可不就是破门了?”
“妙啊!这般踢法,倒比那风流眼来得痛快!”
三五个懂行的看客眉飞色舞,竟自发当起了解说。
周遭百姓听得恍然大悟,一时间喝彩声、议论声此起彼伏,比那端午龙舟赛还热闹三分。
场中战况已变。
赵伯琮负手立于黄队阵前,眸中精光闪动,方才红队先拔头筹,他却不见半点焦躁,反倒唇角微扬,忽的抬手打了个手势。
黄队阵型骤变!
但见四名精壮汉子如铁锁横江,死死缠住萧烬萝;另有两人贴身盯防其余几名球技明显高超的筑球郎,任这筑球郎猛将如何冲撞,竟一时难以脱身。
“好个以守代攻!”陈怀瑾心头一凛。
那赵伯琮却似闲庭信步,游走于混战边缘。
忽的,他眼中精光暴涨——
红队右翼空门大开!
“嗖——!”
一记刁钻至极的斜射,皮球如流星赶月,自迟阿力腋下三寸处疾掠而过!
“砰!”
球网震颤,黄队扳平!
“这......”迟阿力挠头憨笑,“球门忒大,俺这守门的还没摸清门道哩!”
场边霎时炸开锅。
百姓们何曾见过这般精妙射术?有拍案叫绝的,有扼腕叹息的,更有人学着场中球员比划起脚法来。
陈怀瑾却是抚掌大笑:“赵兄这一脚,当真是洞若观火!”
原来方才赵伯琮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早已将红队防守破绽尽收眼底。
更难得的是这份沉稳气度,寻常贵胄若先失一球,早该急赤白脸,这位却似垂钓老翁,静待鱼儿咬钩。
“陈兄谬赞。”赵伯琮掸了掸袍角,笑意温润如春风,“不过是借了规则的光。”
他这话说得谦和,眼底却燃着灼灼战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