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绝不语,淡淡瞄了他一眼,行至软榻前合衣而躺,云雀也自知无趣,扬长打着哈欠,扑到软塌上就歇了过去。
几日无风亦无波,在闻人绝教导之下,顾百锦画艺精进了不少,只是晚上总会难眠,她便拉着闻人绝去院中乘月品茶,倒也算是悠闲自在。
承欢无可奈何,只是陪着笑。
一日,顾百锦从榻上起,唤了半晌承欢都不曾见有人影来,不由皱眉,问了殿中几个女官都不知她去向。
“父皇,你可得帮我找到小欢啊!”顾百锦无奈,只得去御书房恳求恒文帝。
恒文帝拍拍她的脑袋,连连应许:“好的,朕这就让侍卫寻你那宫女,只是这皇宫偌大之地,一时半会怕是找不到,你可得多等会。”
顾百锦乖巧点头:“儿臣多谢父皇。”
夏日炎炎,饶是御书房中填了冰碗也是蒸热的,顾百锦额头集了密密麻麻的热汗,那宫女扇得风异常燥热,让她更是心烦意乱,而后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愁的,她爬在案上睡了过去。
未久,便有太监前来禀告:“皇上,出事了。”
恒文帝执笔的手微顿,看了一眼睡梦中都在皱着眉的顾百锦,当即将笔甩在一旁,走出了御书房,有宫女连随着给他扇着风打着伞,恒文帝走在长廊下,那太监似是有些惶恐,舌头颤了半晌才吐出字。
“皇上,侍卫找不到承欢姑娘,但是找到了一个年龄大的宫女,她说她是承欢……”
“此话何解?”恒文帝拧眉。
“若那人真是承欢姑娘,奴才怀疑,宫中怕是混入了苗疆之人!”太监咬咬牙,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荒谬!”恒文帝冷哼一声,“皇宫之中岂敢容那些人造次!”
太监心一慌,忙跪在地上一语不发。
恒文帝轻叹一声,还是让太监起来,随他去看看究竟,太监肃然,匆匆带着路,未久便引着恒文帝来一偏冷的殿宇中。
那院落之中,有个白发宫女颤巍巍坐在椅上,见那一抹黄影来, 匍匐在地上,只喊着:“奴婢见过皇上。”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恒文帝厉声。
那白发宫女身子一颤,这才缓缓抬首,那是一张怎样的脸?眼角处褶皱层层,连脸皮都是蓬松干枯的,仿佛只要稍稍用力,便足以将那人的皮揭下来,又似是那被寒风鞭笞的冬叶,转瞬间能摧毁于这世间,她的唇起着干皮,怎么抿都抿不湿,还渗着血丝,让太监侍卫等人顿觉可怖。
恒文帝从这宫女脸上看到了承欢的模样,沉默了一下,良久才道:“你不曾让公主看到吧?”
“皇上,奴婢不过是个小人物,哪里会值得公主烦忧,所以一旦出了事,我便躲在这地了,奴婢不求皇上送奴婢出宫,仅是求一安葬之地,好入土为安。”承欢跪在地上,不咸不淡地说道。
“好,朕答应你,然朕得先让太医探探病,若是有法子那是最好的。”恒文帝背着手,淡淡道。
承欢一喜,忙俯首:“奴婢多谢皇上。”
恒文帝再没看她,仅是对着身侧的太监说:“去,将穆子瑜传到宫中来,这等蛊虫需要登记造册。”
太监点点头,又怜悯地看了一眼承欢,转身走了。
恒文帝歇在殿中,估摸着等了一个时辰,穆子瑜才匆匆入了宫殿,进来时忙抓着承欢的双肩瞧了半晌,大皱眉。
“皇上,这是苗疆蛊虫所致?未免过于荒谬惊人了些。”穆子瑜还从未听闻这等骇事,可他目力惊人,一看便知这女子是百锦公主身侧的宫女,不过是几余日过去,谁料会出了这般事情?
“恩,倒像是古籍传来的禁术,不过朝初禁术早泯灭于世间,如今是请爱卿来将此蛊虫登记造册,免得往后遇上手足无措。”恒文帝阖眸冷冷说着。
穆子瑜瞧了一眼承欢,叹然道:“还请承欢姑娘细细道来这蛊虫之效。”
承欢拂了拂脸,感觉咯手得很,闭了闭眸子不忍再摸下去,徐徐说道:“倒也无什么,仅是老得快,只一夕过去,我便如此了。”
“这等恶毒?”穆子瑜讶然。
他知晓女子最喜妙龄之貌,饶是他也是喜欢的,若是有人敢对他下了这等蛊虫,他必然得灭了人家全族才可。
承欢闻言颔首。
穆子瑜抚肘深思:“一朝红颜还霜时,度月不知谁人厌,既是如此,这蛊虫便叫还霜,中蛊之时既是度还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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