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前朝禁术这四字,沈问卿神色微怔,他眉峰紧紧揪成一团,轻抿着唇欲问下文,却是一钟山之音袭来,打断他言语。
“皇弟,四皇兄此案可有进展?”
来人行色匆匆,宋锦二人抬首望去,只见那人着大红披风,黑纹银丝勾勒的束带在行走间飘飘不定,他墨发飞扬,清隽坚挺的脸庞偏生出女子娇美之色,身及八尺,犹若寒日松柏而立。
他额角集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大步行至沈问卿面前,宋锦顿然低头,长指以肉眼未见之速将那张人皮从脸上剥了下来,藏匿在衣袖间,恭敬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怕是让五皇兄失望了,暂未有任何发现。”沈问卿连连摇头无奈道。
这来人名为沈少亦,是乃皇后嫡次子,对沈问卿和沈文两位兄弟素来交好,在皇家之中算是稀奇事。
见沈问卿神情间毫无做假之意,沈少亦叹道:“也罢,这事我也帮不了皇弟,只是为何我从边城归来,这大理寺少卿是犯了何事?怎的你暂代了这职位?”
“皇兄有所不知,娄潇这些日身体不适,由我来暂接他事,然时运不济,我刚上任宛都便频繁出事,皇弟这会愁得很。”
话音刚落,沈问卿内心的惆怅思绪化成了雾水,铺得他满面愤怨。
“不急,娄潇任少卿之位多年,自身能力绝非虚妄,你且坚持些时日,等他病好后这些案子定然会水落石出,我还得回朝拜见父皇,先告退了,待有时间再来助你。”
沈少亦本不是擅于安抚他人的人,只得抬手拍拍沈问卿肩膀以示慰问,转身阔步,不消片刻消失在二人眼帘尽处。
沈问卿还沉浸在哀痛中,宋锦长睫微动,神色不显,转首轻移莲步将桌上小箱收置好,青黛沾染的柳眉轻蹙,心中暗自思量这沈少亦究竟所来是为何意?
她经事多年,虽明里瞧不出那沈少亦心中到底是何种心思,但总觉哪里有份古怪。
“小娘子,你这易容之能可容我一用?我与皇兄身高无过多差别,我来易容为皇兄更为合适。”
正当宋锦深思间,沈问卿忽而回神,抬手按在那刻有菩提花样小箱上,言语客气却动作不容拒绝。
“既然选择帮王爷,我自然不会食言,只是王爷身份尊贵,又日理万机,这份差事王爷就不必与我争了。”宋锦目光轻拂过那人修长白如羊脂的手指,端着身子凝神肃然道。
“此事不可。”
“尚可。”
“不可。”
“可。”
沈问卿:……
“你这小娘子怎得这般傲气?此事与你无关,莫要搅这趟浑水。”沈问卿心生不耐,强忍住燥意,双手轻轻揉摁着发疼的太阳穴。
“我知王爷是好意,只是王爷真要离开这大理寺去伪作睿王爷,恐怕整个朝堂都会乱了阵脚。”宋锦看着小箱脱离沈问卿的桎梏,将它搂在怀里,双眸盈盈注视着对面那人,竟是一点儿气势都不弱于他。
好在沈问卿只思于宋锦话中道理,并未深究她那气势从何而来,而宋锦晃过神来连忙暗自敛下锋芒,淡然立在一旁,仿佛超脱于天地之外,片点红尘不染。
“你话有几分理在,我无法反驳,既然如此,我便派个身形与我皇兄相似的死士来。”说着沈问卿抬手唤来门外伫立良久的侍卫,吩咐他如何如何行事,那侍卫悄然瞄了一眼在室内明眸皓齿的女子,这才忙退下。
待沈问卿几步移至室内,宋锦才浅浅带笑问:“王爷就这般信任他人?”
沈问卿拧眉不解:“你这话是何意?”
“无意,只是我这本事本就是王爷手中唯一一把解案的利刃,若这般轻易被他人知晓我的身份,王爷又如何保全我安危?”
宋锦谈笑间拂平肩上褶皱,微微抬起下颌,生出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气质来,让沈问卿不由凝神细细思考宋锦话中之意。
“可你与本王皇兄身高差甚大,又如何伪装本王皇兄?你要知道,伪装皇室子弟乃是杀头之罪,若你让人瞧出什么端倪,即便是本王也难平父皇怒火,更别提你从未见过皇兄。”未久,沈问卿定神,嘴角溢出一朵极为浅淡飘渺的笑花来,转瞬间就消散了。
“这点倒无大碍,王爷跟睿王交好,想必平时脾性和喜好是有了解的,说与我即可,至于身高,这点问题根本不在话下。”
见宋锦如此有自信,沈问卿这才艰难地点了点头,带着宋锦入了内室将睿王喜好脾性慢慢说与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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