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花灯节过后久日,谁料那曲卫将军不知耍得什么疯,竟真如他所言,寻了个轿子将那妙娘子正儿八经抬进了大将军府,闹得曲商百般气不顺,找了个由头让宋锦去暂且住在将军府。
曲大娘子倒不觉得有何忿处,平日里修身养性,活得仍是那般自在。
“娘,你可就任由着爹爹乱来?”见曲娘子如此,曲商捏着帕子不免面露责怪之色。
“夫人是好心性。”宋锦坐在案后,扶手沏茶,笑吟吟与曲商谈道。
然她神思缥缈,哪里顾得去念及这些闺阁琐事,不过说来纳歌坊女为妾室到底是不妥当,只是她见的事儿多了,也并无觉得有何计较之处。
让她心之所念,唯有那去而不返的郑枫。
而彼时曲大娘子遥遥望着曲商,不由失笑:“怎得我这还未急上,你这倒比我还焦急?无碍的,将军爱闹腾,让他闹腾去吧,他最归不会让一歌坊女闹得阖家上下都不欢快。”
“娘,你就又不不知道,我怕出去丢面子。”曲商愤愤不乐,轻哼一声撇了身子过去,仅留给曲大娘子一背影。
“哪家贵府没些烂事供人叨叨?可任由他们说破天,还能敢在将军府上耍威风?你啊,就是顾念太多,依娘而言,不如去探探哪家府上的郎君生得俊逸,好把你这闹腾的性子给收敛一些。”
曲大娘子细细勾勒着小楷,又让一旁的丫鬟磨着墨,百般无奈之下才与曲商开了口。
曲商的性子倒是像极了曲卫,都是不休不挠的,若是小郎君还好,然是个小娘子,可苦了她一番。
曲大娘子这般心性,曲商心知也闹不出来什么事,忙扯着宋锦离了堂屋,如今时节正好,去庭落看花最是适宜,然未久,前厅遣了人来,说是国舅公来访,要府上的娘子都来瞧瞧。
说来宛都风气大好,男女虽有大防但不过头,故而国舅公此言也不冒犯,恰逢将军与大娘子惆怅曲商婚事,连连派了丫鬟给曲商二人理妆。
宋锦坐在铜镜前,眉头微拧:“既是有客来访,我自然是不便,又何劳我理妆,还去见那国舅公大人?”
思及洛宸此人,宋锦不由心生无奈,先前于陈家那般模样都被洛宸识了出来,想来今儿个应是瞒不过他的眼,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她好生安抚着洛宸在东坡县,何时归来的?
“哎呀哎呀,二房三房那些娘子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唯有你还算得我心,不过是国舅公而已,听说也就是个秀丽小郎君,又不是妖魔鬼怪,你怕他作甚?”
曲商见宋锦那般不愿,不免好笑抚上她手,轻拍一下作罢,她早知晓宋锦体质非人,也不讶异,仅是一触那寒体,便觉得骇人得很。
“我与那国舅公见过几面,说来算有交情,只是那国舅公性子任性,我怕我应付不来。”宋锦任凭丫鬟在她发顶大显神威,侧脸含笑,然这笑夹着苦味,让曲商一下子想到偏儿去了。
待到来前厅之时,还未入堂,便有一白影径直冲入宋锦怀中,双手环着她腰侧,佝偻着身子,远观之下颇为滑稽可笑,然本人却顶着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肩头,委委屈屈道:“姐姐,我好生想你。”
宋锦眼角嘴角皆是一抽搐,还未与曲商解释,但见她龇牙咧嘴,偷着笑溜进了厅堂。
宋锦大力一拍洛宸发顶,又不忍责骂,抬手将他推开,忙理了衣装,低首一礼:“国舅公安。”
宋锦深知洛宸脾性,多的话是半点也不敢说,再语那男女大防之礼,明日这厮就敢奔了尚书府的门槛上门娶亲,只得挺直脊梁,作那淡然面色,而后便随曲商身后入了厅堂。
“姐姐,你可等我会些,急着做甚?”偏生这洛宸还是个没眼色的,这悍声一来,还未等宋锦站定,那声便足矣让厅堂众人得知宋锦与国舅公交情过人了。
当即众目直戳戳望着宋锦,仿若她是个什么稀罕物什,宋锦脚步一顿,恨不得冲出去好生打这洛宸一番,可到底是性子安宜,低眉顺眼立在曲商侧,故作耳目失聪之态。
洛宸一来,曲大将军呵呵一笑,忙笑指着宋锦,问道:“原来国舅爷识得韩尚书的二小娘子,恰好我这商儿与韩二小娘子情若金兰,若是国舅爷有个闲时,可来我这将军府与她二人做做伴。”
洛宸一看宋锦那处,笑眯眯道:“那自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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