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沈问卿作势要走,洛宸便稳不住了,连拦住他:“别走别走,舅舅还未问你话呢!”
听闻洛宸此言,沈问卿身躯微僵站定,幽幽转过头,眸光意味深长,似是意识到什么,转身立于洛宸跟前。
洛宸侧侧脸,对着宋锦雀跃道:“姐姐,你先去长街上逛逛,我与我这不听话的侄儿都私密事要谈。”
沈问卿懒懒斜过洛宸一眼,终是没有作言语,只是遥遥目送着宋锦出了正厅。
前县令是个清廉的,不喜多人侍奉,后院中仅有几丫鬟,然生得唯唯诺诺,宋锦平时并不喜与他们交谈,于是便率性听从洛宸之言,出了县令府大门奔着长街处了。
东坡县与宛都相隔不远,故而繁华之处皆是人烟济济,喧嚣声吵嚷声接连不断,宋锦行于长街间,脚边偶尔有几顽童嬉笑闹开,她微微愣神,说来她几百年居于墓中,出来后便居于云裳阁,那宿城又是个僻静之地,来宛都时她被凡事扰心,如今且算是初次看这宛朝长街之景。
她依稀记得恒朝恒都时,也不过就此番景象吧!
思及此宋锦不免心生愧疚,当今皇上乃是明君,而她却因不喜俗世想要敛下那十大禁术,甚至还想置身事外,完完全全是将旧年时父皇所教丢得一干二净,实属不该!
“卖糖葫芦了,卖糖葫芦了!”
“刚出笼的肉包子,又大又热乎,客官你可得拿好喽~”
“哪家府上的顽劣公子,速速还本小姐的帕子。”
……
宋锦闲逛一番,身上又无银两,故而只得看着,闹得好多店家瞧她都有了不满情绪,宋锦不甚在意,于一家茶楼正欲转身离去,却无意中撞上一人,那人受撞击径直跌坐于地上,落了一地的簪花胭脂。
宋锦连忙俯身帮她捡起那些物什,含着歉意道:“抱歉,若是这些胭脂簪花有什么差错,我赔于你。”
“无妨的,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那女子怔了神,身后丫鬟将她扶起,替她拍拍襦裙下摆,女子端着身子不动,回神后从宋锦手中接过那些小物什,让小丫鬟收好,这才笑吟吟道。
宋锦抬眸望去,那女子生得一副清灵模样,眼眸呈浅褐,清澈明透,笑起来柔柔弱弱的,生了梨涡,瞧着甚是温婉动人。
宋锦长睫微动,细细打量女子几番,笑了:“即使如此,那便多谢姑娘了,不过姑娘生得如此好看,出门之际还是多带些人才好。”
宋锦的眸色沉了沉,似是化不开的浓雾,这人面确实好看,只是可惜了,这并不是这位女子的本来面目。
那女子侧头瞧了一眼丫鬟,颇为羞涩道:“多谢小娘子提了这事,我许久未出府,平时又不喜人随着,自是随便了些。”
宋锦笑笑,并未多言。
她二人不过是萍水相逢,闲聊些时候那女子便携着丫鬟告辞了,宋锦遥遥望了半晌,随在她们主仆二人身后,好在这长街人烟纷繁,倒也不显得她突兀,直至那女子入了一宅院,宋锦这才停了步子,拉着一人问这宅院状况。
那人眼仅是一抬,便朗朗道:“小娘子你是初来驾到吧,这陈家可是在东坡县很出名的,陈家本是东坡县的富商,家财万贯,奈何却是出了名的子嗣少,虽然目前还未断子,不过眼看着也要快了。”
宋锦抱着猫儿,拧眉道:“是怎得回事?还请小郎君说个明白。”
那人继而絮絮叨叨了一番:“那陈家的小公子是个天阉,当年还是接生的稳婆说出来的,东坡县那会可是热闹了一阵子,不过说句实在的,这陈小公子是个可怜人,是个天阉也就算了,自幼身体抱恙,前些日子还生了大病,为此陈家还聘大礼招各家小娘子与那陈小公子喜结连理,好多府上小娘子都怕得很,但没料到还真有一小娘子去了,那小娘子生得水水灵灵的,怎得想不开嫁了那天阉的家伙,真是造孽造孽!”
那人满怀不忿,嘟嘟囔囔走了,徒留宋锦一人于原地打量那高大宅院,她一手无意抚着猫儿小肚,使其舒服得直喵喵叫宋锦这才回神,转身回了县令府,她得告知这陈家之事,这东坡村与东坡县近得很,若是她没猜错,这陈家夫人应与那芙蓉面作祟者有关。
只是这芙蓉面之术若无她的鲜血辅助,那面容难以维持多日,如若是安插探子倒也无所谓,若是用得久了,那人面便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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