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沈政,史称宛清帝,在史书上是个荒唐而绝情的皇帝。
他有一个皇后,众多妃子,他是被先皇帝钦点的太子殿下,他有个青梅竹马的皇后,可那位是个疯子,他一向不喜这位疯疯癫癫的皇后,得知她虐杀了一个宫女后,就更是不喜了,连带着韩王沈少亦也不喜起来。
他最是宠爱的是睿王,他温雅稳重,是当皇帝的不二人选,其次便是齐王了,这位齐王虽说脾性稍有欠缺,然模样与他年少时一般。
沈政想,若是无差错,太子顺理成章地便是那位睿王殿下了,他想着,他对得起祖宗了,可谁料容贵妃居然杀了他曾经最为宠爱的妃子含妃,他不能容忍。
他本是不信的,有一日,他去了冷宫,他看了那位尊贵优雅的容贵妃剪了发,在花丛间埋头理着花枝。
“皇上驾到!”李德的声适时叫起,划拉的他耳郭疼。
身为帝王,他拥有与历代帝王一般的脾性,那便是忌讳死之一事。
他当即拂袖走了,连给她开口辩解的机会都无,那人也确实不想辩解,低头继续剪着花枝。
他本想着,把容贵妃关在那个冷宫好些年,待她低头认了错,他便请她出来,谁料皇后死了,那个伴随他少年流光的疯癫皇后走得那般轻易而草率,让他无法置信。
他告诉李德:“朕没皇后了。”
饶是那个人杀了很多人,他还是给了她足够的尊贵和面子,但世事难料,那个皇后还是走了,这偌大的江山,仅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他好害怕。
怕得要寻一个口子,借此发泄。
然后,他将容贵妃降了妃位,提了雅昭仪,让后宫持平,春日,他选了秀,见到一个小娘子,她生得清丽美艳,让人熟悉得很,他知晓,这人与画像上的那位美名天下的前朝公主顾百锦长得极为相似,他让太后将她留了下来。
莫名的,他心悦上了这位梅妃,他想给她最尊贵的位分,可还是没给。
他也不知晓为何,梅妃怀了身子,那位唤作沈璟的孩儿,是他皇子王爷里生得最眉目清秀的,他欢喜得很,他平生初次有了私心,要将这个聪慧的皇子封为太子,然他落了湖里,被太子沈元舒救了起来。
他不喜这个太子,但无可奈何,只得重用他,心头却是暗戳戳地希冀这位太子犯了大错,好让他逮到机会罢黜了这位太子。
但他未料到,这个太子居然用心这般深,径直害死了沈璟。
他忌讳亲兄弟互相陷害,借此事将沈元舒赶出了东宫。
他宠爱梅妃,未久,便又生了一个皇子,他封了这位皇子为太子,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他知晓那众多朝臣的不满和怨愤,但他是皇帝,那群人奈何不得,那几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和王爷在他面前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宛清帝笑得自得而残忍,他对梅妃说:“若寻了个黄道吉日,我便封你为皇后。”
话音一落,他怔住了,但是又觉得这话没什么怪异之处。
他好像是有皇后的,但是是谁?
从未有人在他面前提过,他眼里心里,仅是有那个梅妃,还有梅妃生的皇子。
一夜,有人逼宫了,那大火喧嚣得很,迷烟将他呛醒,他看到身侧的梅妃神情惶恐地奔向窗柩处,他忙也跟了上去,匆匆忙忙跳了下去。
他早忘了这是个阁楼,从这跳下去会连命都没了。
待血肉溅开时,他迷迷糊糊脑海中现过几个人影,他恍然大悟,他心悦的分明是那几位埋在皇陵的皇后和妃子,这个梅妃,怎得就入了他的眼了?
宛清帝不解,他眉目间尽是困惑,再回想间,他犹然记得大婚之日那大红嫁裳下的桃杏脸,抬头盈盈望着他。
“太子殿下。”她这般唤道。
“青青,你是太子妃了,我会对你好的。”他如是说道。
然再回想时,自他踏入皇位之后,他便不是当初那位还有纯真之心的太子殿下了。
父皇告知他:“政儿啊,你一旦坐上这皇位,有些事儿,有些脾性,就该舍得的。”
“那父皇,儿臣想要的,是不是都能要。”他抬着脑袋,小心而谨慎地问道。
“你是皇上,当个明君最好,你觉得对的,那便做,父皇教不了你什么,只是你要记得,有舍才有得。”那位慈爱的先皇在他脑袋揉了揉。
有舍才有得吗?
宛清帝苦笑,他将苏王的封号剥夺了,仅是为了一些猜忌,他心悦谁,更心悦谁,连他都是糊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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