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的。”沈问卿缓缓道。
宋锦垂眸,也不再提此事,几人回了大理寺,宋锦望着那人像图,挥笔继续将其乌发衣裳一一描完,她将扶桑搁置在松软的长盒里,低头拨着炭火。
沈问卿这时走了进来,道:“那尸身的确不在林府,可为何要窃尸?那尸骨上没什么稀奇的,真是怪哉。”
宋锦正想着先前在街角看到的洛宸,随意提了一口:“想必是有什么癖好。”
“也许是,不过收藏白骨实属稀奇了。”沈问卿抖了抖肩头的雪,坐在炭炉旁烤着手。
宋锦摇头笑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沈问卿无奈道:“只可惜这冬日里头冷得很,我怕衙役受了凉,不然可得搜搜这宛都各户。”
“先查着。”宋锦低头淡淡道。
“嗯。”
沈问卿刚点了头,厅外便有匆匆步声来,乍然敲在两人耳畔,宋锦和沈问卿抬首看去,便见一身蛇纹锦袍的小郎君走了进来,他肩头的披裘堆了许些雪花,他抬指拂去那些雪花,有宫女替他换了裘衣,将那被雪润湿的裘衣搁在炭盆侧。
沈元舒坐在椅上,烤着炭炉,抬眼看了一眼沈问卿,笑道:“皇兄,见你一次可真是不易。”
沈问卿和宋锦二人忙起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坐下吧,这礼我受不得。”沈元舒笑了笑。
许是在朝堂久了,他眉目间染了些威严之气,倒是没有宋锦初见他时那份天真了,宋锦也不知这是福是祸,低头将烤好的地瓜用筷子拨在碟上。
“姐姐烤的地瓜,定是香的。”沈元舒用指尖剥开烫呼呼的地瓜外衣,烧得他指尖微微发红,他忙搁回碟上,搓了搓指尖。
“是我急了。”他眉眼带笑。
“无妨,殿下若是渴了饿了,我让厨娘烧些好菜过来。”沈问卿道。
说着,就有丫鬟退了出去,沈元舒来不及拦住,只好歇在炭炉前,浮唇无奈笑笑。
他半晌才道:“皇兄,韩王死在宫里了。”
宋锦手一抖,那木棍上插好的地瓜跌在了炉子旁,骨碌碌滚了出去,清欢捡了进来,地瓜上头黏上的雪水滴答滴答溅在炉子上,嗞啦一声冒着炭水泡儿。
“吃得成吗?”宋锦失笑,将它丢在了炉子里。
沈问卿则是问沈元舒:“这是怎得回事?”
“成了白骨架子了,说来也是惨,连尸身都没保得住,皇兄,我真怕有一日,我突然就去了。”沈元舒惆怅得很。
“莫要胡说。”沈问卿恼怒。
“正巧,大理寺也出了个白骨案,若是我未猜错,应是一人所为,这人能出入宫里,想来并非等闲之辈。”
宋锦夹着炭丢进了炉子里,双颊被烤得红通通的,这时,丫鬟端来了热菜,齐排排置在案上,宋锦几人凑了过去,坐在案旁开了席。
“白骨案?姐姐用词倒是贴切,不过是出了何事?”沈元舒含笑问道。
“林府上的林大娘子去了,但是是头成了骷髅,尸身之前还被窃了,听闻是一胭脂闹得缘由,这胭脂厉害得紧,抹上去便能腐蚀了人肉。”沈问卿叹了一口气,徐徐道之。
沈元舒听得毛骨悚然,脊背汗津津的,忙丢了手上的玉筷,见宋锦二人纷纷淡然的模样,沈元舒嘴角微微抽搐,好半会提了筷子继续夹菜。
“那这案子很难查吧?”沈元舒道。
“或许,查查胭脂铺子,再查查韩王宫里人出入之事,希冀能水落石出。”沈问卿如是说道。
沈元舒便不多问了,从袖间掏出一物搁在案上,沈问卿一瞧,正是出入韩王宫里的人名和时辰,他将书籍搁在膝上,对沈元舒道了声谢。
膳食过后,沈元舒的身影便随着鹅毛大雪去了,挨家挨户查封了胭脂铺子的甘棠也回来了,他忙昂头喝了一口热茶,整个身子耷拉落在席上,曲商抓着剑冷嗤一声,亦是从案上抓了一茶盏,润了润喉咙。
沈问卿这才道:“韩王走了,浑身成了骷髅架子,我瞧着父皇的意思是交给大理寺了。”
甘棠忙哀嚎:“不是吧,我才回来,这又出了事?刑部都不帮忙的吗?”
不过话虽如此,甘棠还是坐了起来,咬了几口糕点,抓起案上的腰牌欲走,被沈问卿失笑拦住。
“你真要这般去?太子给了本王给了这个,你且先看看,不过我是觉得没大用的,宫里头审的怕是审完了,去也是白费功夫。”说着,沈问卿便将适才沈元舒给的书卷丢在甘棠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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