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锦还未入了正厅,便有衙役匆匆行了进来,告知沈问卿又有一家府上走了水,宋锦垂眸舀着米粥,再抬眸时沈问卿已然随着衙役走了。
宋锦侧眸看着一案上无人,转头问清欢:“燕然人呢?”
清欢愣了一下,才道:“想来是心情不畅快,毕竟驳了姑娘的面子,也不好见姑娘。”
宋锦咬了一口水煮蛋,笑了:“若是这样即是最好。”
清欢道:“姑娘这是怕燕然步了燕归的后尘?”
宋锦将那蛋壳拨在碗口,将一叠叠菜碟摞好,让清欢端了出去,侧头看着还趴在案上酣睡的清关,不由浮唇一笑。
“清关,你且醒来,随我去看看。”宋锦将清关唤醒,抬步出了正厅。
清关随在她身后扬天打着哈欠,歪着脑袋徐徐走着,手不安分地揪那一侧的草叶儿,说来近日草木愈是枯黄了,怕是只消几月,便入冬了。
“得赶在冬来时,将这些琐事解决了。”宋锦转眸对清关说道。
“嗯嗯嗯。”清关点头懒懒附和着,唇连连打着哈欠,合都合不上。
宋锦来至醉仙楼,唤着清关上了去,又让小二端了棋盘来,宋锦低头摩挲着那冰凉润玉的棋子,一颗颗叮当落在棋盘上,清关抱着一茶盏,合眸带笑睡了过去,而宋锦则是听那醉仙楼人碎语声。
“哎,那城东孙府可是栽了遭,好歹是皇商,怎得被火烧得连门都挂不住呢!”
“好在是人保住了啊,瞧瞧昨日那丞相府上,丞相都没得逃出来。”
有人嗤笑:“怕不是得了报应吧,这些官商,背地里的勾当多着呢!”
有人苟同:“对对对,孙家之前夺了多少人的铺子啊,丞相府那丞相大人之前对他那夫人那般无情,也算是活该。”
宋锦垂眸提着棋子在一处落下,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孙家在位处东南,于乾方,丞相府位处西南,于艮方,一个是生门,一个是开门,宋锦扶肘思量,转头看向另个棋子,失笑。
“莫非下个是坤方的哪家府上?”
清关看着那零乱的棋局,低眸扒拉着额前的绒发,抿唇笑笑:“姑娘,何必烦忧这些事,你寻个精通阵法的不就得了?”
宋锦侧眸,无奈道:“这仅是我有所揣测,算不得真。”末了,宋锦顿了一下,又看向棋子,“至于坤方,宛都内有数家府邸,我难不成要一一探知才好?”
“姑娘不必急,宫里的事也好,宫外的事儿也罢,都有我和清欢陪着你。”清关微微一笑,将碟中的糕点递了过去,宋锦扬唇一咬,蓦然执着棋子落在一处。
坤!
位于死门。
会出何事呢?
宋锦长睫懒懒垂下,轻押了一口茶,望了竹帘窗外,便见一人鬼鬼祟祟从长街处抱着包裹走着,前仰后瞻,神情焦虑得紧,那娘子着一身灰衣,乌发披在身后,似是察觉有人看她,忽而抬眸。
然只见那二楼雅阁的竹帘微微晃了晃,没瞧得见人影。
“燕然从大理寺跑出来了。”宋锦对清关说道。
清关讶然抬眸,凑着脑袋望了下去,翻身要跃下去,宋锦摇了摇头,手抓住清关,指了指门,清关立即意会,匆匆赶了下去,二人尾随在燕然身后。
今儿个长街上热闹得紧,燕然到底是没发觉有人追踪她,垂着脑袋噔噔噔跑进了寿衣铺子。
宋锦和清关面面相觑,好在宋锦反应快,当即从袖间捏出一人面,递给清关,又咬指低头剥去了人面,二人故作不识地走了进去。
此刻燕然和寿衣铺子的掌柜的争吵不休。
“那个棺椁你不是先前与我说了,是二两,怎得又成五两了?”
掌柜的笑了:“小娘子,虽说这个与先前的那个瞧着一样,但是木头是顶顶好的,你若是不喜欢,别买就是。”
“那冥钱呢?”燕然问道。
“冥钱五文一沓。”掌柜的懒懒抬了眸子。
燕然乍然变了脸色,嘀嘀咕咕道:“你这也真是坑人,别家的铺子哪有你这价,早知道换家了。”
掌柜的耳力尖得很,一听燕然这话,冷笑:“那你去呗,我又不是将你绑在我这铺子里了,一边骂着我还想要我铺子的物什?那棺椁十两不讲价,你看着办。”
“你!”燕然指着掌柜的,愤然逼得她脸颊红彤彤的。
还没待她发了脾气,一纤细的手指在柜台上闪过,丢了五个碎银。
“五两,我要了。”宋锦淡淡看着那掌柜的,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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