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衙役拿来了笔墨,沈问卿长眸微微眯了眯,看着那人款款书着一些言语。
“我不知晓是何人派我来刺杀王爷的,奈何我家中亲人具是不在,仅有人留了宣纸递给我,说是让我刺杀苏王,还请王爷派人救我爹娘和妻儿。”
不知?
苏王一见这话便是头疼。
不过那人很快从衣襟处抹出来一张折好的宣纸,递给沈问卿,沈问卿低眸,见那字写得端正有形,字骨利落,分明是韩王沈少亦的墨迹。
可韩王若真是背后之人,这个风头上应是看戏才是,抑或者……这背后凶手是想嫁祸于韩王?
但是皇后……
这线索剪不断也罢了,还越理越乱,沈问卿想了半晌,还是上纸让宛清帝将在边外的大理寺卿和左少卿传了回来,那边外也是乱得紧,案子繁缛得很,宛清帝思及这事,传了旨让左少卿回宛都。
而沈韶中则是理着案中的线,盘问着孙建和吴承海二人,诚然,吴承海是个棋子,多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唯一的切口就只有孙建了。
可奈何将孙建的侄儿尸身摆在孙建跟前,孙建仍是咬口不松,只说是睿王是凶手,那眸光蕴含着的恨意让沈韶中一时麻了爪子,又在细细查了一番,确信孙建没有其余把柄被人拿捏,沈韶中更是纳闷了。
等沈问卿派衙役来问事儿时,沈韶中只回了一句:“我爪子很麻。”
加之睿王偶尔会来大理寺,沈问卿直觉肩头压力愈是大了,压得他能折了腰,清关则是寻思着将那小侄儿复活,然又怕随了董温凉那般,那侄儿也将矛头指向睿王,睿王就是长了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沈问卿不得已出了一险招。
“你要动齐王?”清关听沈问卿这话,大皱了眉,“你动齐王倒是无所谓,反之能将淑妃逼得说了实话,可若是你一旦落下了线索,将事情引在你身上,能不能退身在其次,你若是倒了,贵妃便难从冷宫里出来了,还有姑娘,她还在牢里头呢!你不能轻举妄动!”
清欢听到这话,默然了一下,便对清关说道:“不如让姑娘去?”
“不行!”这是沈问卿。
“她连武功都不会。”这是清关。
“姑娘是下悬棋,而你们则是下险棋,清关,你还是将这事告知姑娘的好。”清欢难得冷了脸色。
然沈问卿到底是不认同清欢这般举动,倒是清关有些被清欢说动了,只是碍于姑娘的救命之恩,清关怎得都开不了这个口。
而在内狱之中,吴尚书家的一个子嗣终是瞧不过牢头作态,趁着牢头来送膳食之时,活生生将牢头打死了,宋锦合眸瞧了几眼那牢头,随即摇了摇头,看着那位郎君,眸子夹了些怜绪。
“活不成了。”宋锦如是说道。
那郎君顿然煞白了脸,抓着宋锦的袖子不松,恶狠狠地问道:“你骗我的是吧?”
宋锦垂眸又瞥了一眼那牢头的尸身,侧眸看着那郎君,顿了一下:“莫非,你想他下一刻站了起来?”
宋锦这话音一落,一股阴恻恻的风顺着牢口渗了进来,有凉风从裤底窜上去,牢房本就阴阴暗暗的,灰底的牢房深处隐隐传来有人的哀嚎声,听得渗人得很,吓得几个小娘子连抱团在一块,惊慌瞅着宋锦。
韩吴尚书二人脸色都不好看,吴尚书径直踹了那郎君一脚,那郎君忙缩在宋锦身后,宋锦倒也不甚介意,低眸瞧了一眼那牢头提来的食盒,从牢房的角落抓了一个流窜的老鼠,丢在食盒里,那老鼠本就饿,当即扑在那食盒里欢腾,然还未欢多久,便两腿一蹬,当场去世了。
这下韩吴两位尚书脸色更是不好看了。
“居然有人在膳食里下毒?”韩语信抓着尚书夫人的衣袖,几欲站不住。
宋锦低眸看了一眼那老鼠,扶肘沉思起来。
背后之人耐不住性子了,难不成沈问卿寻到了线索?
宋锦正思着,发觉内卫至今未来,不由几步行了出去,走在牢口处,便见一个个内卫趴在案上,皆是死了过去。
“都死了。”宋锦走了回去,对着韩吴尚书两人说道。
韩尚书缓了缓面容,才道:“那想来不关我们二家事儿,背后人急了,说明此事有蹊跷,皇上那亦是会多疑。”
“不,她或许是想死无对证。”宋锦垂头看了一眼牢头,又道,“或者说,让皇上给大理寺施加压力,再搅乱一下这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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