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瑜再入宫时,被顾显狠骂了一顿。
那杀了太尉大人的大夫连个尸身都不曾寻到,而又谈何谋求解案?
穆子瑜垂眸从御书房行了出来,再行数步,便见练武场上那一抹丽影扎着马步,斗大的汗珠儿从她额头滚落,她鼻翼上渗得密密汗珠透着微亮,芷儿在一侧捏着帕子细细擦着她脸颊儿,穆子瑜见此弯眸笑了笑,几步上前,一手搭在顾百锦的肩头。
“咦?是寺卿大人?”顾百锦转眸望向穆子瑜,先是微讶,随即扬唇掀起几抹笑容。
“公主可当真习武?”穆子瑜莞尔一笑,低眸望着顾百锦。
“这还有假不成?”
顾百锦歪头瞄着穆子瑜,但见那人眸间掠过促狭笑意,顾百锦还未再言,那人便从腰间抽了扇子,一摇一摇地走了。
闻人绝望着那人的背影,低眸轻抿了一口茶,她寻了由头让云雀走了,今而仅有她和凉幽二人在宫中,然饶是她百般寻朝梦,都不曾见她出来过。
半闲半思间,顾百锦拖着绣鞋来至闻人绝身前,拿起案上的茶盏一饮而下,歪头就趴在案上,呼呼睡了过去。
闻人绝见此失笑,一手从案侧拿起摇扇,给顾百锦徐徐扇着,随即抬眸望了一眼凉幽,见她抱胸冷笑,她不由笑意顿住,起身将扇子搁在凉幽手中,转而几步行之,顿时没了人影。
闻人绝落在大王爷顾柏生的府邸,她抬手取了一丫鬟的性命,淡然取下她人面,得空洁净敷于面上,从膳房端了两碗粥,徐徐向书房而去。
顾柏生正在书房习字,听到有扣门响声,忙抬眸一笑道:“进来便是。”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便有一丫鬟低首匆匆走至顾柏生前,将那两碗咸粥搁在案上,顾柏生眸光微瞥,瞄到那来人手上的厚茧子,当即拔剑而出,谁料那剑刚袭至闻人绝勃颈,顾柏生便见那人唇角微微勾起,指尖一寒光乍现,径直逼迫顾柏生的剑退了。
顾柏生正欲呼声,却歪头一倒,躺在了青石板上,闻人绝再探鼻息时,却是什么都无了。
她抬眸,见书房侧厢房门处珠帘微晃,一流珠绣花锦鞋入了闻人绝的眼,那女子玉指弹起,将那层层珠帘推至一旁,白绕的襦裙下摆层层挂着稀碎的铃铛,然诡异的是,这女子行走间铃铛竟是无声。
闻人绝再瞧向那人面容,但见一薄纱敷面,那人妖眸微红,流转间尽是淡漠之色,她抬指,一嫩白的小虫趴在她指尖,耀武扬威地向闻人绝动着触角。
千蛊毒师朝梦!
“蠢货!”那人如是说道。
闻人绝抿了抿唇,转身正欲走,却被朝梦拦住,她低眸望了一下在地上了无声息的顾柏生,抬手指了指他的面容。
“剥皮,不然你我二人还未出王府,便被会抓了。”
闻人绝犹豫:“这”
朝梦讥笑道:“你莫不是不忍?实在是滑稽,来了一趟恒国,你今而这般性子,传回苗疆尽是笑料。”
闻人绝淡淡撇过她一眼,俯身弯下,那银针刺在顾柏生耳畔,顷刻间便将那张人面完好无损地拨了下来。
“走!”朝梦果断扒下那顾柏生的衣裳,待敷上了人面,她将顾柏生的尸身踹至一旁,顿然阔步而出。
闻人绝抿了抿唇,随即跟上。
待凉幽得知顾柏生身死之事,终是给闻人绝递了一书信,是元杏书的,落款是前些日子,闻人绝乍然欢喜,将那书信收贴在胸怀,满面扬着喜意。
二日后,王府里的侍卫便发觉不对,抬步冲入了厢房,寻到顾柏生的尸身时,吓得众多侍卫几欲栽了,未敢多耽搁,便将此事禀告于皇上。
“你们说什么?”顾显正提着笔,闻言抬眸怒视着来人,只听咔喳一声,那笔杆从腰部折断,而一旁的顾百锦手上的茶盏哗啦坠在青石板上,眸光呆滞。
错了错了,定然是她听错了。
顾百锦浮唇笑笑,转头见顾显欲走,忙不迭跟上,顾显回眸望了她一眼,眸光甚是复杂。
顾百锦是最受宠的公主,而顾柏生身为嫡长子,自是最得皇上喜欢。
但嫡长子殁了!
此事一出,惊得凤鸾殿的皇后娘娘直接昏了过去,待醒后径直传了轿子匆匆赶至大王爷府,彼时,顾显数人已然在大王爷府书房中,望着那着了新裳的顾柏生,他面容一片血红,点点碎碎的小朵肉挤在面上,还有些腐虫在他面上攀爬着,他微骇的眸子被顾百锦颤颤巍巍的手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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