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心乏无力,故而不曾察觉寒月有何不对,只稍稍侧了侧身子,便催寒月出厢房外守夜,寒月轻轻“诺”一声,未敢耽搁转身离去。
翌日,睿王重伤之事传于大街小巷中,尽为言笑之谈,众人路过睿王府时皆翘首企盼,目光炯炯,人面有各色,或悲戚、或冷眼观,而后无趣而散。
而此时,从长街尽头奔来四马车,为首的男子身着黑红衣衫,腰间有黑玉环环相扣,相貌偏于清秀之色,手握拂尘,双眸微合,却气势凌然令人不敢直视。
马车驻于睿王府门口,那为首男子眼见那封闭不知多久的府门,拂尘一挥。
身后的小太监忙急身而去,推开府门,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睿王府,徒留几个看戏者啧啧出声,道:“皇家人果真命好,瞧这四马车物什,也不知能用几时。”
“谁叫你命不好,没投在皇家为男儿呢?”
“嘘,这话私下聊几句尚可,莫被人偷听了去,小心小命难保。”
此话一出,众人幡然醒悟,连连道:“散了散了。”
而府内太监们已然行至宋锦软塌前,宋锦强撑着身子欲起,却被为首的太监制止住,那太监眉头一皱,颇有不喜。
“王爷,如今你身子抱恙,便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了,奴才也没从皇上那接圣旨,就受皇上皇后娘娘还有贵妃娘娘送些天材地宝,都是些稀罕玩意儿,好望王爷早日愈安,来日好伴在贵妃娘娘左右。”
“那便多谢公公了。”宋锦浅浅一笑,趁着众人不备悄然给那公公塞了三锭银元宝,逗得公公喜笑颜开,也不叨扰宋锦多时,连带着手下太监们匆匆出了府。
寒月瞧着那些推积成山的天材地宝,偶尔掐起一小盒,不由惊呼:“王爷王爷,千年灵芝!”
“何必如此大呼小叫,派人且收在库房里即可。”宋锦本性喜静,最是厌烦喧嚣热闹,见寒月那般不免冷了神色。
“王爷,这灵芝奴婢派人给你熬了吧,给王爷你补补身子。”寒月心知王爷脾性,她浸在喜悦中,还未等宋锦多有言语,便捧着那千年灵芝蹭地溜了出去。
宋锦轻捏眉心处,目光游然,直至望见一木盒不知何时坠落于地席之上,她起身拾起那雕刻着菩提花样的小木盒,那木盒好似经历沧桑,雕刻的印记已然黯淡些,忽而有什么从宋锦脑海一晃而过,她凝神良久,抬手扣开木盒上的机关。
吧嗒——
木盒开,那盒内静躺两只玉镯,那玉镯细腻通透,润色纯正,那手镯浮面刺着菩提花纹,期间点点星光好若银河绚烂,分外夺目。
宋锦眸光微闪,瞳孔间似有晶莹之物恍然而过,只是眨眼间便消得无息无影。
将那木盒合上后藏匿于软塌侧,用玉枕遮住后才上软塌捏好被褥,她侧身头抵在玉枕处,轻揉几下发涩的眼眶,翻身将木盒搂在怀里,心神骤然安宁。
嗒嗒——
嗒嗒——
门外有急急步声来,直至至楼苑外才乍然停歇,一清悦急促的声音响起:“王爷王爷,韩王爷来了,可否要奴婢进来伺候。”
“你且进来将那些药材拾掇到库房,至于韩王你告知他,本王身体极为不适,不宜会客。”宋锦听闻此言神色一顿,后轻咳一声缓然而道。
来人并不是寒月,是府内正厅的丫鬟易遥,她面色惶恐,徘徊在楼苑门外良久,才咬咬牙继而道:“可是王爷,苏王爷也来了。”
房内有片刻沉默,待易遥等至腿脚发麻之时,才听“咯吱”推门声侵入她耳蜗。
那清风霁月般的温润儿郎披着披风从楼苑内款款而出,风姿绰约,好若天神,易遥不由晃了神,蹲下行礼,好半会才合门抚着宋锦,二人慢慢向着正厅那方向走。
一入正厅,果真见沈问卿和韩王沈少亦二人神情复杂,话语寥寥,偶尔转首间望到宋锦,两人这才指尖纷纷抚向她肩头,异口同声:“皇兄你身子可还好?”
易遥:“……”
易遥不知为何感觉头皮发麻,心神一转恍然大悟,暗道这三位王爷果真如传说一般亲若手足,而后低头微微一礼便退出正厅。
这时沈少亦见宋锦神色微冷,收手敛袖,朗声笑道:“皇兄你没事便好,只是你历来武功高强,怎得会被小人算计了去?”
宋锦轻移到正座之位,悠然坐下,旁边伫立的小丫鬟忙沏茶于她,她轻押一口茶,眉眼微展,对着韩王笑吟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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