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衙役战战兢兢将此事告知县令大人,县令大人闻言色变,忙匆匆行至驿站拜见顾显。
顾显也不多言,将其唤入厢房,其间言语不为人知,只见县令大人眉间舒畅,想来是无事,顾百锦坐在长廊侧,看着那县令随着众人行了出去,双眸转了转,悄悄随上。
芷儿无奈,只得追了上去。
那县令吩咐着数人去搜寻那逃犯所居之地,顾百锦却在长街上问了几余人,幽幽奔向一处巷子,那巷子内头尽是乞儿难民,他们衣衫褴褛,细如竹竿的手指捏着脏污的馒头,脚上的短靴都破了洞,露出脏兮兮的脚趾头,远远都能嗅到那发臭腐烂的味儿,他们见来个生面孔,不由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垂下脑袋,不作多事。
“小姐。”芷儿拧眉。
“无妨。”顾百锦笑了笑,低眸问着一人,“婆婆,敢问这巷子可有住一个唇上有黑痣的男子?他是我旧友,我寻他有些事。”
那婆婆端着一碗雨水,满是褶子的脸抬了起来,眯着眼打量了顾百锦半晌,半信半疑道:“你是白邪的故人?这倒是稀罕。”
话音刚落,那婆婆又低声咕哝几句,顾百锦听得不大清,而后那婆婆伸手指了指巷子深处。
“喏,第十家就是。”
“如此多谢婆婆了。”顾百锦眉眼弯弯,垂眸从袖口摸了一个馒头,塞到了她手里,婆婆眸子一亮,忙将馒头揣在了怀里。
顾百锦见此才唤着芷儿踏入了巷内,有几个乞丐瞧着她衣裳丝料为上品,鹰眸时不时划过她身上,然被芷儿一一挡住了,几人不喜,却望着芷儿腰侧那剑柄,默然不作声。
芷儿见那些人不敢造次,不解望着顾百锦:“小姐,你何须亲自来?径直告诉大人不就好了?”
“衙役办事必然是横冲直撞,你看此地人烟济济,若是要动手,定然会闹一番干戈,你我不声不响来此地,捉拿了那逃犯,岂不大好?”
顾百锦轻捋着袖边,那松针绣得丽质好看,徐徐风来,晃得她眉眼轻抖,她长睫一抬,笑了。
“此事因我而起,芷儿,我无法置身事外。”
芷儿点了点头,顾百锦这下心安,起手轻扣门扉,未久,有步子声来,男子抬眸见是顾百锦二人,忙心神慌乱,而芷儿一脚横跨,转瞬间破门而入,冲向那半遮的竹帘中,男子呆愣,急着步子跟了上去。
他挡在门前,对着芷儿怒吼:“敢问在下何人,胆敢擅闯民宅,真当国法仁慈?”
芷儿手握上剑柄,冷眼掠过他,那眸底的寒雪冰霜让白邪顿时发怵,他吓得腿一闪,这下便被芷儿逮了空子,嗖得溜了进去。
那男子反应过来,面容发苦,抬眸忽而看到院内的顾百锦,计从心来,顾百锦见此,笑了。
“你还是别从我这打心思的好。”
男子微愣,芷儿这时已然将屋里那人拎了出来,反手将白邪劈晕,钱志文此生哪里受过这等侮辱,当即红了眼眶,愤愤瞪着顾百锦二人。
顾百锦拂唇一笑,彼时又来了数位衙役,他们跨入院门,见芷儿已制服那逃犯,喜上眉梢,为首的衙役顾百锦身姿窈窕,双眸清透,暗叹一声,已然猜出是那位公主,忙携着众人拱手行礼。
“参见公主。”
“这逃犯之事是因我而起,如今逃犯已拿下,劳烦大人了。”顾百锦难得肃然,淡淡瞥了钱志文一眼,轻移莲步正欲要走,那钱志文突然吼了一声。
“人不是我杀的!”
为首的衙役嗤嗤笑了:“钱志文,你还是莫挣扎了,仵作验了尸,而你又是光天化日在赌场打得人,这众多人眼之下,还能出了差错不成?”
“我没杀他!我下手有度,他定然不是被我打死的!”钱志文喊道,他蓬头垢面的,脏乱的囚服包裹着他干瘦的身躯,他似是怒极了,一脚将脚上的鞋踹了出去,甩到了为首衙役的面上。
“放肆!屡教不改,你娘都说了,是你杀的人!”衙役铁青着脸把鞋丢在地上,冷冷注视着钱志文。
二人正争执着,一清悦女音砸来。
“哎呀哎呀,这是作甚,动怒可是不好,真是一群瓜娃子。”
顾百锦眉头微动,闻声看去,但见那檐上坐了一烟绿衫的女子,那女子手懒懒握着伞骨,那伞骨美得惊人,字符中开出一抹怡丽的花瓣儿来,与那白玉相称,加之伞上的雪景,让人不由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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