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熟睡的徐青石,小家伙眉头舒展,呼吸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沉稳,与往日截然不同。
这便是灵根的玄妙么?
他再次沉入识海,目光越过琉璃瓦覆盖的宗祠,落在宗祠外的区域。
宗祠院墙之外,竟凭空多出一方鱼塘。
塘不大,约莫半亩见方,四周以青灰色的条石砌成。
石缝间长满了翠绿的苔藓,透着股岁月沉淀的温润。
塘水清澈见底,却又并非寻常的透明,而是泛着淡淡的、如同玉髓般的莹光。
细看之下,水底似乎有细碎的光点在缓缓游动。
塘边没有栽种寻常的垂柳,而是生长着几株从未见过的水草,叶片呈淡金色。
脉络清晰可见,随着识海虚空中的气流轻轻摇曳,每一片叶子拂过水面,都会荡开一圈圈涟漪。
塘中央,有一块半露的青石,石上刻着三个古朴的篆字——宗祠鱼塘。
【宗祠鱼塘:宗祠附属建筑,可滋养凡鱼,使其有机缘蜕变为灵鱼。灵鱼蕴含精纯灵气,可供服食,可增强宗祠灵韵,缓慢提升香火愿力产出。】
徐长河心中一动,这鱼塘竟是如此玄妙:凡鱼入塘,可得机缘化灵?
他想起赤霄河里那些肥美的鲫鱼、草鱼。
若是能将其带入这灵育塘,岂不是能源源不断地获得助力青石修炼的灵鱼?
只是,这鱼塘在识海之中,如何将凡鱼带进去?
徐长河尝试着将一丝神识探入灵育塘,只觉一股温和的吸力传来,仿佛能将外界的生灵牵引而入。
他心中有了计较,待明日,便去赤霄河捞几条鱼来试试。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为青石寻一门适合土灵根修炼的功法。
伪土灵根虽只是中品资质,但终究是踏入了仙途的门槛。
可若无功法指引,青石空有灵根,也只能像无头苍蝇般瞎撞,白白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机缘。
徐长河披上外衣,走到院中。
月色如水,洒在晾晒的谷物上,泛着淡淡的银辉。
修仙功法,岂是寻常人家能轻易得到的?
他在镇南军五年,也曾听闻过军中修士的传说。
那些人皆是军中翘楚,被专门的修士营收录,修炼的功法皆是军方秘传,等闲人连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他虽是老兵,立过军功,却也从未接触过那等存在。
“或许,县衙会有记载?”徐长河喃喃自语。
云崖县作为方圆百里的治所,或许会存有一些关于本地修士、宗门的典籍。
只是,这些典籍多半藏于县衙秘库,非有大功或高位者,不得翻阅。他一个小小的里正,怕是难以接触到。
左千户身为五品武官,麾下或许有懂得粗浅修炼之法的军卒,或是知晓附近宗门的消息。
上次为了刘家之事,已然欠了左千户一个人情,如今再去叨扰,所求还是修仙功法这等敏感之物,怕是不妥。
徐长河踱步到石磨旁,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磨盘。
村里的孙家,世代行医,据说祖上曾出过游方道士,或许藏有一些残缺的养生法门。
虽未必是真正的修仙功法,但说不定能从中窥得一丝门径。
还有那些走南闯北的行商、货郎,见多识广,或许也曾听闻过关于修士、功法的传闻。
此事急不得,需得慢慢寻访,从长计议。
接下来的几日,徐长河一边处理村务,一边留意着寻找功法的线索。
他借着清查村中药铺的由头,去了孙家几次。
孙亭山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谈及养生之道,倒是能说上几句,可一触及修炼、功法之类的话题,便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是有所避讳。
徐长河看在眼里,也不追问,只是心中记下,孙家祖上,定然藏着些秘密。
他又特意去了几趟云崖县城,借着向周县令汇报村务的机会,去县城坊市书铺里翻找。
书铺里多是些农桑、律法、话本之类的书籍,偶尔有几本关于炼气、吐纳的小册子,也都是些骗人的玩意儿,里面的法子荒诞不经,稍有常识的人都能看出破绽。
徐长河终究按捺不住,去了一趟千户卫所。
徐长河并未言说自家青石觉醒伪灵根一事。
只是委婉地提及想寻一门粗浅修炼功法时,左千户却是面露难色。
“长河,不是我不愿帮你。”左千户道,“军中确有修士营,但其功法皆是朝廷钦定,严禁外传。而且,修士营功法玉牌封存着专属的灵力加密印记,与朝廷修士的灵根气息相呼应,只有印记匹配,功法的真正运转法门才会显现,否则看到的只是些无关痛痒的基础吐纳之法。”
那些功法的加密机制,是从根上就把凡人拦在门外。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倒听闻,云崖县往西二百里,有一座青螺山,山中似乎有一个小型修真门派,名为‘青玄门’,每月初一十五便在青螺山开办坊市大集。据说修士会在此地交易一些灵石、功法、符篆,法器。你若想去,可碰碰运气。”
青玄门?
徐长河将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里。
二百里山路,虽艰险,却并非不可逾越。
“多谢千户告知。”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左千户摆摆手,“若是寻不成,你也莫要灰心,我再帮你留意留意其他门路。”
从千户所出来,徐长河心中有了些许底。虽然前路依旧渺茫,但至少有了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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